?”
她嬌蠻一笑:“蓋上印才是御賜的嘛!快點……蓋在這個空處!”
昭顏便吩咐福公公取大印來,寵溺看著她:“你自己蓋,想蓋幾個都行。”
夕蓮眯眯笑起來,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當他明黃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她笑得流淚了。
錦秋懷裡的曦兒忽然大哭不已,夕蓮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從腰間取下那枚白玉扳指,上面多了根烏黑的發繩。她悉心替他掛上,口裡輕輕唸叨:“你母后是壞人,可你將來的母后是個很好的人。曦兒……”
司馬曦瞪著烏溜溜的眼珠不哭了,胖嘟嘟的小手緊緊抓住扳指。嘴裡含糊不清嘟喃著嬰兒特殊的語言,然後咯咯笑起來,歡快悅耳。那雙丹鳳眼眯起來,像只小狐狸。
眼前的風景被淚水溼透,她漸漸收起那幅畫卷,鄭重對錦秋道:“太子,託付給你了。”
司馬曦止住了笑,傻傻望著夕蓮,望著她頭上鮮豔的花,望著她耳上搖晃的明珠,望著她臉頰滿滿都是淚,然後望著她倉皇逃竄的背影……一聲響亮的啼哭,打破了午後寧夏。他拼命揮著小手,使勁蹬腿,聲嘶力竭,臉漲的通紅,直到哭到咳喘不止還不知疲憊。其實幼小的他已經能看懂母親的眼神,他當然能看懂,因為他被拋棄了。
七夕,冊封大典,舉國慶賀。
宮中歡宴通宵,一夜不絕。金陵城煙花燦爛,萬民狂歡。
司馬昭顏聽著遠處煙花衝上夜空爆裂的聲音,心砰砰直跳。他側頭看枕邊的女子,光潤的肌膚被大紅帳子浸泡得紅潤而嬌羞。她臉上還掛著淚珠,可是他方才明明沒聽見她哭,一點聲響也沒有。這大概便是大家閨秀的典範。
今天是七夕,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他閉目想起觀星臺,想起她身上青澀幽秘的蓮香,想起她狐狸般狡黠的眼睛,想起她的鎖骨和肩胛。還有她清明悅耳的聲音:“牛郎在哪裡?”
他的心跳越來越急促,晚宴沒看見她,她一定是想躲起來,她一定很傷心,她一定在哭。他猛地跳下床,對新皇后說:“朕出去走走!”
甚至沒得到她的回應,司馬昭顏已經和衣衝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福公公驚叫:“皇上,大喜日子這是要去哪兒?”
他壓低聲音急忙吩咐:“備輦車,延歡殿!”
“這!恐怕不妥……”
司馬昭顏狠狠撂下一句話:“朕自己也能走過去!”
福公公嘆了口氣,追了上去。
延歡殿只有一角閃著微弱的燭光,琉璃瓦在各色煙花下奼紫嫣紅,不斷閃爍、變幻。
他緊緊盯著路旁的桂樹,害怕她就站在那裡如幽靈一樣冷魅。一簇一簇的煙花衝上夜空,交織著各種絕美的圖案,卻像閃電般驚心動魄。他大步衝進來,如入無人之境,宮人們都去熱鬧了,難道就沒人留下來伺候她麼?!
他的腳步夾雜著怒火在殿裡咚咚直響,一路響到寢殿。
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她睡下了嗎?可睡得著?
輕輕推開門,淡淡輕風尋著空隙侵入,煙霞錦在黑暗中翩然起舞。繽紛的煙花透過窗欞閃進來,讓人覺得簾幔煞白,沒有色彩。
床上沒動靜,她原來睡得這樣熟。他放心了,卻有些醋意,無奈自嘲笑笑,轉身就要離開。可是,閃電般的煙花卻照出桌案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
他心底一窒,撲過去抱起她來,高聲喚道:“來人!點燈點燈!”
這才驚動了在後園玩樂的宮女,慌張失措掌了燈來。司馬昭顏驚訝發現,自己抱著的是玉茗!轉瞬間,一屋子人都愣了,簇擁的燈盞照著室內一片狼藉,遭劫了一般。
司馬昭顏整張臉都在抽搐,死死盯著空蕩蕩的床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