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幾個斥候屍體上搜繳來的好東西;以前從未聽聞有神效之物;葉家工坊牌子果是不虛;只稍許不解:“這是工匠?編號又是什麼?看起來很多…
鄧元道這樣想著;有些豔羨;他作為軍中視力最好的斥候長;得到此物無疑如虎添翼;但能給手下斥候都配齊;當然更好
雨越下越大;遮蔽了絕大多數凡人的視野;這使指揮必須更靠前。
賊寇中軍已前移到戰場中央;鄧元道緊跟著;眼下已沒有斥候施展之地;只能用這千里鏡耍耍來打發時間。
“這也配叫千里?”
一個壓陣的魔門真人見了不屑;這種千里鏡放戰場上是個好東西;能遠觀十里;對凡人是寶物;在修士們看來除新奇一點;有的是更好道法;沒有用處……就是在這時實力未復;才算有臨時使用價值。
他拍了拍這鄧元道肩膀:“屠了這縣城;就用不著了;你們喜歡;接著攻下葉家莊;任你們挑選。”
賀東山沉默著;看一眼後面城門樓。
遠遠隔著雨幕瞧不清;真不解五個道人為何待在那個地方;似在等著什麼的樣子……
“但這時城外還有什麼呢;有些遇到的早就殺光了……”
賀東山暗歎一口氣;對鄧元道吩咐:“去和冥陽道人請示;接下來是先屠外面;還是破陣殺婦孺。”
幾個魔門真人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滿;不敢多說什麼;相視一眼;遷怒出手轟在縣衙大陣上。
法陣顫抖了下;迅速修補著損傷;看起來還有餘力;魯修平卻在主陣眼中;頓時吐了一口血。
剩下的同門子弟都是大驚:“師兄小心……”
魯修平目光陰沉;臉色鐵青;靈池已近枯竭;純靠一方縣治之印靈力支撐……要是郡治之印;百萬眾祈願集氣;何有此憂?
“撐不住了吧?”陣外傳來笑聲;這隱瞞不了:“你身為道人;敢殉死此縣;也算是英雄”
說著這道人還舉了舉拇指;表示誇獎;但隨之轉下:“不過;我之英雄;彼之外寇;反之也是一樣;虐殺彼之英雄;實是人生一大樂”
“要不是此地無酒;正要浮一大白”這話說的爽直又囂張。
鄧元道聽得都顫抖一下;策馬往門樓上奔去;半途;還是忍不住回望百米外的血腥戰場。
磅礴的雨水也衝不去血腥殘酷。
過去再怎麼做賊寇也是有節制禍害;再殘酷並不全是屠殺——青壯男子可以充軍補損;用驅使攻城也可;姿色好的女子可以充軍為妓;願長期佔有也可
總歸是視人為有點用處;不像這“道人”說起就當割草一樣。
“它們甚至明目張膽說起——以後這一路會有多少援兵;殺光土著正好填充此地;進行道化……”
鄧元道自忖機靈;只跟魁首認過幾個字;沒有多少文化;這些話有些聽不懂;有些能聽懂。
能聽懂這些已很恐怖了……
就這不滿百已鬧成這樣;再來一萬?
多少大地盤能滿足它們胃口;又要禍害多少人?
但魁首似已決意跟這批人一條道走到黑;他做親隨的自無話可說;沒有魁首;哪有他?
早在十幾年前屍骨都涼了。
我只認魁首;這天下人和我有什麼於系?
而且;就連守護縣衙的真人都危在旦夕;自己這樣小卒;在此兩軍廝殺之間;都是掙命;談什麼對錯;又哪裡有資格多想什麼呢?
“總歸這場仗是贏了……洗完這城;以後再有情況;還是要挑揀些質量好些的充軍;要不死的就太快了”
鄧元道這樣想著;鬆了口氣;總歸自身是不至於死在這裡了。
亂世裡;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