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榮幸,當然討厭這個騙吃騙喝的傢伙。奈何此人就是個癩皮狗,臉皮最厚,同宗的長輩都拿人沒辦法,更何況外人?
畢竟當初因其一首詩,許其出入果園的,正是果園主人自個。
“來了……咦,怎麼瞧著這麼面生?”
“似乎不是咱們西溪南村的……”
在一陣嗡嗡嗡的議論聲中,吳有榮一下子認出對方,登時面色一變,趕緊低下頭來拿了一把蜜餞果子塞在嘴裡。這時候,汪孚林已然上前團團一揖。
今日詩社所在乃是一片葡萄架下,汪孚林一眼就認出了吳有榮,目光始終緊緊鎖在此人身上。當發現這個年紀輕輕的童生正在埋頭大吃大嚼果盤裡的東西,其他人都坐得距離他遠遠的,他就更確信自己的判斷了。所以,他在施禮過後,卻沒有開門見山自報姓名,而是聲若洪鐘地說:“久聞西溪南吳氏果園之名,每逢文會詩社必定賢達滿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此來並不是以詩會友的。”
那他來幹嘛?
這是大多數人心中不約而同生出的念頭,而作為主人的吳守準,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少年。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但最終,他還是被好奇心佔據了上風,決定先看看對方來意再說。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就只見這個小小少年突然大步走向了吳有榮,竟是猛地伸手一掀,將其面前那張几子連帶上頭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都翻在了吳有榮身上。吳有榮哪曾料到對方如此發難,一個措不及防,連椅子帶人往後一翻,整個人四仰八叉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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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揍的就是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給看呆了,吳守準也同樣大吃一驚。可他立刻伸手阻止了要上前去的侍童,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邊。這時候,汪孚林已經伸手將摔倒在地的吳有榮一把撈了起來。雖說從形貌上來看,一個已近弱冠,一個卻只十三四歲,但此時此刻吳有榮卻被人抱腰一個反摔重重砸在地上,那種極致的反差感讓每一個人都覺得又荒謬,又詭異。
直到這一刻,吳有榮才恍然回神,可還沒等他呼救,人就倒地了,緊跟著,他嘴巴上就捱了重重兩下。等對方手一鬆,被打得眼冒金星的他癱軟在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張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他好容易才支著手肘坐起身,正想叫罵,他就只見對方衝自己冷冷一笑。
“沒想到我能找到那位家中貧寒賣了詩給你的相公,他又寫給了我剛剛這首詩吧?他得知自己的詩被你用來招搖撞騙這麼久,讓我替他問候你一聲!”
吳有榮登時亡魂大冒——這傢伙怎會得知從前那首詩不是自己做的?可自己是花錢從一個落魄書生那買的,人怎麼可能還在徽州府,還免費送了這傢伙一首詩?而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是突然又劈手將他一把拽了起來,隨即對著他的臉上又是重重兩個嘴巴子,把他到了嘴邊的疑問又給打了回去。這下子,他才是真正的頭昏眼花,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完全懵了。
“剛剛那兩下是替別人問候的,這兩下是替我家妹妹打的!你自己貪得無厭,想把自己那幾卷古書賣高價,上了騙子的當,那就該自認倒黴,居然還有臉又死乞白賴地賴上了我家!吳氏果園何等雅人云集之所,你這又盜詩又訛詐的無賴居然厚顏混跡其中,簡直無恥!”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雖說汪孚林恨不得捋起袖管再狠狠教訓一番這傢伙,可想到過猶不及,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這時候,他才衝著四座瞠目結舌的眾人拱了拱手說:“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松明山汪孚林,今天登門多有莽撞,若有罪責,一人承擔!不過,諸位這等高名高義之人,放任此等無賴小人躋身其間,不嫌玷汙了自個麼?”
汪孚林說完深深一揖,扭頭就走。直到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