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怪不得你昨天促請本縣儘快發還失物,原來如此。這是天公酬善,本縣理當玉成。”
縣尊居然對汪孚林如同自家人那樣有說有笑,吳有榮跪在那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更讓他心如針刺的,是汪孚林說有人願意用高價收自家那四卷古書,還為此催過縣尊早點發還!他從前一直都在四處找買主,縣城府城來過好幾回,當鋪全都去過,可都沒人肯出好價,這才被騙子給誑了去。若不是他急中生智賴上了汪家,這損失能讓他生生心疼死!
眼看趙五爺已經催促刑房的人給汪孚林辦交割畫押,一整個過程壓根就沒人注意到自己,他終於從狐疑到心癢,從心癢到心痛,旋即一下子蹦了起來,張開雙手猶如母雞護蛋似的擋在汪孚林面前:“處置我的東西,怎能問也不問我一聲!”
“剛剛是誰說,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不管書是否追回,都不是你的東西?”
汪孚林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對趙五爺打了個眼色。趙五爺當然知道誰才是該巴結的那個,立刻一把將吳有榮撥開到一邊,滿臉堆笑地把汪孚林給請到了那張攤開的畫押字紙面前:“汪小官人,只要畫押之後,東西就是您的。”
吳有榮簡直快急瘋了,偏巧就在這時候,他感到有人拽住了他的袖子,扭頭一看,卻是一個身著青色吏衫四十開外的中年人。若在平時,他一定會對這些縣衙之中的地頭蛇賠個小心,可眼下急紅了眼睛的他卻根本顧不上了,脫口叫道:“快放開我!”
“後生,多長個心眼,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在訛你?”說話的正是刑房司吏張旻,他似笑非笑點了一句,可還不等他接下去提醒吳有榮別上當,就只見汪二孃不知什麼時候掙脫了汪道貫,已然出現在了他和吳有榮面前,隨即對著那個被他拉住袖子的傢伙啐了一口。
“什麼你的東西。狗屁!當初是誰跑到我家上吊訛詐的?現在看到我哥找到了買主就又起貪心,想把東西要回去,做夢!”
汪二孃自以為終於明白了兄長的用意。再加上對吳有榮恨得牙癢癢的,好容易汪道貫放開了自己,她立刻過來大罵了一句。如果那時候她因為爭不過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真的做了傻事,那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能閤眼!
“我贖回來,我帶了銀子,用原價把東西贖回來!”
“呸。想賴就賴,想贖就贖?天下哪有這麼美的事!”汪二孃立刻火力全開,恰是言語如刀。“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你知道,那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懂不懂?當初誰口口聲聲在我家門口說自己是讀聖賢書的,愛書如命?我看你讀書全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汪孚林生怕汪二孃把人刺激得真發瘋了。也攪和了自己的好事。趕緊上前好說歹說把這個潑辣妹妹給拖走了。
而吳有榮原本還因為張旻的提醒而有些將信將疑,被汪二孃這樣一番痛罵,他覺得對方根本不肯讓步,幾乎再無任何懷疑,連忙用力掙脫了張旻,繼續往汪孚林追了過去。眼見趙五爺拿著印泥跟在汪孚林身邊,彷彿只要一句話就立刻能摁指印完成畫押,他乾脆光棍地跪在了汪孚林面前。
“汪小官人。汪小官人,你成全我拿回祖傳古書的一片孝心。這也有利你的名聲不是麼?你難道想要我到外頭宣揚,說是你見利忘義,沒有仁恕之心麼?你要是不還給我,你這輩子都別想在科場有寸進!”
這種說跪就跪,沒臉沒皮,尋著個由頭就威脅人,然後還放話詛咒的傢伙,比自家那極品小夥計難纏多了!
汪孚林終於憤怒地罵道:“欺人太甚!我揍死你這狗東西!”
眼見汪小秀才掄拳就上,竟是立刻在公堂上上演一場全武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