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親兄弟。倒是有幾個堂兄堂弟堂侄,都是很疏遠的關係了。”
這麼說,接下來這塊肥肉怕是要在官府中間引來好一陣哄搶了!
汪孚林心裡這麼盤算,卻壓根沒提這一茬:“賬冊帶走,趙五哥你留個人和小葉子一塊在這先看著,我們去後院那口井!”
歙縣衙門知縣官廨書房中,葉鈞耀簡直要被今天層出不窮的事件給弄暈了。先是早堂上刑房司吏張旻和快班胡捕頭出來,一口咬定昨天那所謂畏罪自盡的人犯是被殺;緊跟著女兒派了小北迴來。說是汪孚林和趙五爺在一塊有大行動,為了以防萬一,死活求著自己給開一張蓋印的空白牌票。他身為一縣之主哪能這麼胡來,當然不肯,結果那個小丫頭軟磨硬泡,甚至連他留在家裡待產的夫人都給搬出來了,他只能無奈就範。
他只能安慰自己說,刑房司吏張旻是個難纏的人,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抄牌的。可小北一走之後他去刑房打探,卻得知張旻正好腹瀉回家去了。一個典吏抄了牌!至於張旻怎麼腹瀉……他都不敢去想!
這麼大的事,他怎能不提心吊膽。坐立不安?他又覺得自己沒有做官的手段和威信,又自怨自艾沒能在殿試中考一個二等,這才落入了濁流。直到女兒葉明月回來,解釋了一下邵員外是兇嫌的可能性,他才稍稍提振了幾分信心。可一想到那是在府城裡,稍有差池就會驚動徽州府衙,自己這個縣尊要擔大責任,他不禁又患得患失了起來,又是埋怨趙五爺不和自己打個商量,又是想著汪孚林太膽大,渾然沒注意葉明月饒有興味地觀察著自己。
“急死我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堂尊,趙五爺和汪小相公回來了!”
從外頭傳來的這句話就猶如九天仙樂,把葉縣尊從抓狂的邊緣拯救了回來。他都沒想到女兒還在房裡,立刻一拍桌子叫道:“快叫他們進來!”
於是乎,葉明月只能熟門熟路地往屏風後頭一閃,眼睛從縫隙中往外看去,心裡想到了前天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景。就只見趙五爺和汪孚林仍然彼此謙讓了一番,這才進了書房,而且汪孚林的表情也和前一次有幾分類似,不見大功告成的神采飛揚,反而有幾分凝重。
而這一次,先開口的赫然是汪孚林:“縣尊,這次是學生做事太過沖動。事情是這樣的,學生之前新收了一個小廝,正好是被人從五福當鋪趕出來的小夥計。因為想要拿出之前沒能拿出來的積蓄,他今天跑去五福當鋪討公道,正好遇到吳有榮在高價兜售那四卷古書……”
汪孚林用抑揚頓挫的語調,演繹出了一個葉青龍闖進五福當鋪,無意中發現吳有榮要賣的古書是當鋪收贓,吳有榮進而訛詐,金朝奉把人帶回去見邵員外,邵員外殺心大動,自己和趙五爺正好在府城追查疑兇,恰逢其會追蹤到邵家,接下來又是驚天地動鬼神的一番鬥法,吳有榮被邵員外殺人滅口,而邵員外在看到牌票,狗急跳牆要挾持自己,結果混亂之下被踩死……
他本來就很有講故事的天分,就連猜中了幾分事情經過的葉明月也不得不承認,這小秀才不去寫閨秀們最愛看的各種白話小說,實在是可惜了。
至於葉鈞耀,他已經完全被汪孚林形容的場面給驚呆了。至於邏輯和合理……汪孚林在一路上仔細推敲過好幾遍,補上了各種漏洞,他哪裡可能發現什麼問題?等到趙五爺直接屈膝跪下賠罪,說是之前把他殺說成自殺,是為了先結案,讓幕後真兇麻痺大意,這種牽強的理由他都輕而易舉就相信了。
反正只要有好結果,過程當然不重要!
眼見葉縣尊已經完全信之不疑,汪孚林方才拿出了三本賬冊放在了大案上:“趙班頭之前追回的那幾件贓物,也是老騙子向五福當鋪出手的,只存放在別的地方,正好被趙班頭起獲。除了發還的,還剩下三件東西等認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