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之前你的密信我直接給馮雙林看過,事情算過了明路,只他不會知道送信的人是你。”
即便汪孚林當初預做準備,就是生怕張宏這條送信進宮的渠道有什麼問題,可真的確定有問題,他還是忍不住暗自吐槽這年頭的情報通路真不靠譜。要知道他那時候讓程乃軒去折騰了這麼一通,自己也不是沒犯嘀咕,可要不是這樣,他那夾帶著高拱文稿的信送進去,哪怕看似不是告張四維的狀,實質性也是告張四維的狀,最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此時此刻,他乾脆就那樣瞠目結舌地瞪著張宏。
你總得給我個交待吧?這麼一條看似安全的路子都會出差錯,那以後我還敢聯絡你?
張宏自然知道汪孚林什麼意思,老臉微紅,卻也不好說馮保一手掌握廠衛,他就算位高權重,也不得不謹小慎微,只能乾咳一聲說道:“日後如若有事,你就找都察院的都吏劉萬鋒。他是我的遠房侄兒,別人都不知道這一層關係。他是我親自安插在此的,妻兒家小全都在我手上,我到時候派最親信的心腹去取,不至於再出那樣的差錯。你若不放心,可以繼續用上次那樣的手段遮掩。”
免了,沒事我就不聯絡你了,免得自己把自己給賣了!汪孚林在心裡這麼想,但臉上卻還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今天我是正好出宮回私宅,這才收到了你的密信。我知道你斷然有要緊事,不過這條通道已經為人查知,我就吩咐了老宅中一向當我替身的那人,去見劉守有下頭的一個指揮僉事,如此那一頭就算被人偵知,也不虞露出破綻。我不能停留太久,你有什麼事便直說吧。”
“公公是否知道,我之前密信隨附的高新鄭公文稿,來自於何處?”
張宏又不是蠢人,哪裡會相信汪孚林之前在密信上說的所謂因緣巧合,這會兒汪孚林既然願意說,他就眯著眼睛問道:“莫非是你……”
“不是我,我的手可還伸不到新鄭那麼長。是松江徐華亭公,張公公知道的,他和高新鄭是死敵。”
是徐階盯著高拱?也對,要說張居正和高拱是生死仇人,但徐階和高拱也是生死仇人,高拱唆使海瑞收了徐階家中那麼多良田,又充軍了徐家兩個兒子!要不是張居正取代高拱成為首輔之後出手幫忙,徐階的兩個兒子只怕這時候還在軍前掙命呢,根本撈不回來!
見張宏微微頷首,顯然相信了這個答案,汪孚林就繼續說道:“我和徐家沒交情,但和徐家派去新鄭的那位卻認識。那人因緣巧合劫了張四維的人從高家拿走的文稿,然後呢,他本來是已經把東西帶去了松江徐家,也不知道是誰神通廣大,察覺了徐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威逼利誘了徐家二公子,把去新鄭的那位給供了出來,又脅迫人到了京城。兩邊見面的時候,脅迫的人露面,對給徐家跑腿卻被人賣了的那位說,自己是內官監掌印太監張誠。”
此話一出,張宏只覺得彷彿是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響。他原本之所以能夠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就是因為篤定一切都和自己沒關係。汪孚林這個人他雖只是第二次單獨見,但卻知道汪孚林在京師根基薄弱,又是後起之秀,理應只是洞悉了某些動向,這才急急忙忙向自己報信,不至於真的攪動了這場風雲,可現如今,汪孚林卻告訴他,他曾經親自走了一趟更鼓房,第一個撈出來的張誠,竟然與此有涉!
就在他眼神倏然轉厲時,汪孚林卻很誠懇地對他說道:“不過,張公公應該知道,別說徐家請的那位,就是我,身為外臣,也不大認識張誠公公。”
張宏只覺得懸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最終開口說道:“徐家請的那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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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九章 飛速發展的事態
如果有其他辦法,汪孚林自然不想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