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小可的!兩人不知不覺又放下了幾分對彼此的恨意,對視一眼後,李曄便極其謹慎地問道:“敢問汪公子,究竟張部院給了你什麼樣的任務?”
“招降女真人內附,有個六七百就差不多了。”
對於汪孚林這輕飄飄的口氣,到撫順關還不滿一年的趙德銘幾乎想噴人——招降女真人內附也就算了,十個八個他也能想點辦法,可六七百個這不是開玩笑嗎?再見李曄也是差不多的表情,顯然也是不以為然,他就忍不住反諷道:“莫非汪公子打的是在撫順馬市利用交易的機會,把人扣下來的主意?雖說邊將從前利用互市來誘殺夷人,這是一直都有的,可張部院明察秋毫,咱們遼東又不是沒仗打,這種事卻沒法做!”
“誘殺怎麼行,怎麼著也是要誘捕。再者,撫順馬市乃是遼東最重要的馬市之一,是朝廷的信譽,朝廷的臉面,怎麼能做這種讓夷人笑話的事?”
汪孚林知道單單這樣說,還不可能讓兩人打消疑慮,他便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聽張部院說過,女真地處苦寒,又階層分明,常常有阿哈不耐殘酷虐待悄悄跑出來,又或者是部族鬥爭失敗的人悄悄跑出來,投奔各關城求收留。有時候邊將畏懼女真勢大,不敢收留,有時候鬧大了,就會出現裴承祖被殺這種事,但大多數時候,卻都是悄無聲息的。”
汪孚林到遼東只不過是數月的時間,到撫順關也就是今天,誰都不覺得他會那麼清楚邊將的某些弊病,因此聽到他揭破這個,趙德銘還好,李曄卻顯然面色僵了一僵,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嘴角一挑。可緊跟著,他們就只聽汪孚林丟擲了一個讓他們大為震驚的提議。
“我想,趙守備和李千戶應該有那麼幾個梳著大辮子的佃戶吧?如果是這樣。能不能借給我一下?我手底下有一個李大公子那借來的女真少年速兒哈赤。是剛剛被送到京師去的王杲的外孫。建州左衛都指揮使覺昌安的孫子,他願意出面招撫王杲部眾之中的那些阿哈內附。這件事做成了,功勞是二位的,二位只要說那些人是幾天前內附,還來不及稟報上去,就願意去招附更多的降人。若是做不成,責任我來擔,是我放跑了那個速兒哈赤。二位意下如何?”
這簡直是……膽大包天異想天開!
趙德銘本能地想要駁斥反對。可當斜睨李曄時,卻只見此人眉頭緊皺,卻分明在飛快思索其中利弊,他在吃驚之後,也不由得進一步仔細考慮了起來。不是擅自出關,也不用動用麾下兵馬,如果真的不用承擔責任,事成之後還能夠得到相應的功勞,那麼這事情確實可以做得。可口說無憑,真的能夠相信這個做事讓人捉摸不透的三甲進士?
“我知道那些梳著大辮子。會說建州女真方言的佃戶,對於趙守備和李千戶來說。不僅僅是佃戶,價值並非尋常人市上買幾個人那麼簡單,光是不承擔責任,萬一失敗,恐怕二位也會心疼這價值,所以,我這裡還有兩樣東西要給二位充作抵償。”汪孚林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取出了另外兩捲紙,分別遞了過去。見趙德銘和李曄接過來之後,就著牆頭上火炬的微弱光線展開一看,隨即齊齊抬起頭來看著自己,他便笑了起來。
李曄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個遼陽羅氏羅世傑手裡的撫順馬市交易許可,不會也是從汪公子手中得來的吧?”
“不錯。”這一次汪孚林不會再否認了,含笑反問道,“李千戶難不成懷疑這是假的?”
又是女真的敕書,又是撫順馬市的許可,全都應該出自張學顏之手,不由得趙德銘和李燁不信。手裡的這樣一份東西如果換成錢,那麼價值多少,他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