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連主位上的楊氏,丈夫王謙都還只是舉人,尚未考中進士,其他就更不必說了,甚至還有人的丈夫不過是秀才功名。在科場路上,縱使家中再有背景,也是要拼天賦,拼勤奮,拼機緣,而從這一點來說,她們也唯有嫉妒小北的好運氣。
還不到二十丈夫就成了進士,再過幾年丈夫熬到六品,就能封安人了!畢竟文官不同武將,不可能一步登天。
史元春本來只是氣不過葛氏纏槍夾棒,這才故意把當初那件事給說明白,卻不想小北直接替自己堵了兩個挑刺的,緊跟著又把話題拐到了科場上。知道汪孚林這個十八歲的三甲傳臚足可震懾別人一陣,她無意讓婆婆太過尷尬,當即巧妙撥轉話題,便說起了些時令閒話,畢竟,這中秋節就要來了。然而。她固然有心轉圜。卻抵不住葛氏這邊三個手帕交中。兩個都是出自都察院的御史女兒,總試圖壓倒她和小北,一來二去,頓時讓她憋了一肚子氣。
就在這時候,簾子外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汪大奶奶,跟您的丫頭說是有急事求見。”
小北眉頭一挑,主位上楊氏原本始終笑呵呵看著一眾小媳婦唇槍舌劍,此刻卻比誰都反應快:“快讓她進來。”
碧竹匆匆進屋。面對一大堆探究的目光低頭屈膝行禮,繼而就快步來到小北身側,快速低聲言語了幾句。還沒聽完,小北就怒喝了一聲道:“沒王法了嗎?怎麼有這種無恥鼠輩!”
聽到這話,葛氏不禁眼神閃爍,當即笑問道:“汪大奶奶,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有勞關切,家裡倒是很太平。”見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小北就索性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卻是京師剛剛出了一樁奇聞。大興縣令楊縣尊派人去都察院試御史王世芳家,說是有女子告他在去歲應考期間眠花宿柳。這也就算了,頂多不過是荒唐罪名,可他卻千不該萬不該騙了人家女子的體己私房一走了之後,還冒名謊稱自己是我相公!若不是那女子找到了他遺落在外的文章,和自己那留存的做了比對,只怕我相公就要無故背了個汙名!”
聽到前半截時,葛氏的臉色就變了,等聽到後半截,她不禁又驚又怒。雖說小北提到的人既不是她丈夫也不是她兄弟,和葛家也談不上多大關聯,但都察院三個字卻觸及到了她敏感的神經。而就在這時候,下頭卻傳來了一個極其尖利的聲音。
“胡說八道,你這是血口噴人!”
“馮**奶反應這麼激動幹什麼?”史元春皺了皺眉,立時對碧竹問道,“大興縣衙難不成派了捕快去抓人?”
小北也有些狐疑地瞥了那女子一眼:“說是順天府去王家門前當眾讀了狀子,讓王侍御限期去縣衙把事情說清楚,否則楊縣尊就要據實上奏了。”
聽到這裡,坐在末位的婦人終於神色大變,身子猛地搖晃了一下,險些坐不住,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看到這光景,小北當然不會在王家繼續停留,歉意地向楊氏告辭,而楊氏擠出一絲笑容之後,請了史元春把人送出去。而她們這一走,葛氏立刻上前攙扶住了剛剛那質疑的女子,低聲勸慰道:“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可千萬別當真,肯定是小人汙衊……”
“肯定是的,肯定是的。”那女子神經質似的連聲唸叨,這才臉色悲憤地說道,“王世芳很得爹爹賞識,馬上就要娶我妹妹了!”
而史元春和小北一路往外走的時候,小北突然輕聲說道:“以後外頭的事情你不要管,有什麼話只管和你家相公說清楚就是。至於你家大嫂若還覬覦你那點錢,你就索性拿出來交給你婆婆,反正王家有的是錢,總不會吞了你的。”
史元春已經隱隱體會到了某種危機,那不是縈繞在她身上,而是彷彿縈繞在兩家之間。剛剛在正廳中的時候她就隱約感覺到了,婆婆楊氏雖說一直很少言語,卻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