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最是顯眼。
因為這是奏報上早就提到的,劉守有和馮邦寧當然並不意外。而馮邦寧聽伯父馮保提到過沈懋學的名字,道是東南名士,聽著彷彿有幾分重視。等到的那文士帶著少年上前,他當即輕咳一聲,沒有任何架子地笑著招呼道:“是沈先生和沈公子吧?本官錦衣衛指揮使馮邦寧,這位是掌錦衣衛事。錦衣衛都指揮使劉大人,奉命問諸位此行遼東撫順關等事。”
沈有容只知道錦衣衛是指揮使司。最高的官職應該是指揮使,可這都指揮使又是怎麼回事,他就有些茫然了。而沈懋學卻明白,自從弘治正德之後,錦衣衛掌事者的官階水漲船高,常常出現以都督掌錦衣衛事的情況,都指揮使掌衛事就是很平常的狀況了。此時別人客氣,他卻不敢當成尋常。身為有功名的舉人,這又不是官衙參見,他深深一揖行禮也就罷了,其餘沒有官身的卻都少不了要磕頭,偏就在這一個個行禮的時候,外間又起了一陣騷動。
“大人,外間汪公子趕到了。”
劉守有對汪孚林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不說別的,去年殿試後的那場風波可是不小,就連他也被馮保耳提面命,梳理了一下那些心存不滿的進士,而後不少人都被張居正發落到了各種犄角旮旯去當縣令或者府推官。所以,此次得知汪孚林又在遼東引發了一場不小的變故,他在心裡已經把汪孚林定位成了災星。眼見馮邦甯越俎代庖,吩咐人請汪孚林進來,他雖說心下不大舒服,卻知道此事乃是馮保的主導,他與其和馮邦寧相爭,還不如看其怎麼行事。
趁著劉守有和馮邦寧全都分心到汪孚林身上,沈懋學趁機對眾人低聲解說了一下今日來的這兩位錦衣衛主官——畢竟,在他之前想來,他們這些人並沒有什麼要緊人物,此事只需要派個千戶又或者百戶領隊,好好詢問筆錄一番也就完了,怎都沒想到會驚動到這樣高層面的大人物。
得知馮邦寧是當今司禮監掌印太監,天字第一號權閹的侄兒,眾人就不由得面面相覷,等沈懋學解說劉守有就是錦衣衛的第一號人物,李二龍更是驚歎了一聲。好像當初去拿胡宗憲的,都不是錦衣衛頭號人物帶隊,他們這些人就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這是在京師,錦衣衛出動最是便宜,而且估計上頭有什麼說法,所以才會讓這兩位來親自問話。”沈懋學鄭重告誡了眾人務必小心謹慎,發現沈有容表情微妙,他就不動聲色把人拖到了一邊,非常嚴厲地問道:“怎麼,你還沒正式從軍,就已經瞧不起錦衣衛了?”
“好男兒就應該到邊關上去打虜寇,滅韃子,做這種偵緝的鷹犬算什麼好漢。”沈有容的聲音壓得非常低,見沈懋學越發沉下臉來,他趕緊告饒道,“是叔父你問的,我這不是除了你沒對別人說嗎?”
“馮邦寧就算了,那是靠著馮保才能夠到現在這個位子,不過是閹黨,可你卻小看了劉守有。和麻城劉氏比起來,宣城沈氏不過是米粒之珠,”見沈有容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沈懋學就哂然笑道,“劉家乃是麻城四大名門望族之一,英宗皇帝欽賜匾額荊湖鼎族,光是這榮寵,宣城可有此等人家?自從洪武年間至今,劉家累計出了八個文進士,兩個武進士,其中一個武進士便是劉守有。他的祖父當年是打過俺答的,這才有世襲錦衣衛千戶的武職,而從千戶能夠做到掌管錦衣衛事的,全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沈有容的嘴巴已經張得老大,再也不敢存有半點小覷之心了。可是,等到看見馮邦寧在那發號施令,分派隨行的錦衣校尉把李二龍等人一個個叫進去詢問筆錄,又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