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擊金兵,戰功赫赫,民間盛讚,這樣的奇女子哪裡是我能比的?我這兩手三腳貓的功夫,就是隨便練練,強身健體,求個自保。”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這才繼續說道說:“我娘說過,這世上有的人以出身論英雄,有的是以功業論英雄,可出身不能選擇,功業卻可以靠自己,所以,當以後者為先。而對於那位梁夫人來說,世人常說的出淤泥而不染這種詞,不是誇獎,而是看輕。生逢亂世,金枝玉葉尚且都會淪落得不如營妓,營妓也能夠建功立業博得萬人敬仰,只看人能夠抓住什麼樣的機遇,自己又擁有什麼樣的才能。”
“說起來,梁夫人若是能看到李大帥如今把那些曾經建立過金國,把宋國欺負成那樣子的女真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定會倍感欣慰。”
小北竟然非但不介意拿梁紅玉去比,而且還自陳及不上,最後又這麼送了一頂高帽子過來,李成梁這才明白了幾分,汪孚林為何帶著妻子行走薊遼,當然更好奇的是小北那位母親怎會把那種東西灌輸給女兒。自己問出去的兩個問題都得到了回答,不論那答案和他之前所想有多少差別,他這會兒的心情不錯,索性就著小北剛剛的話往下說。
“女真哪裡還能和當年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時候相比,當初蒙古人把女真人幾乎殺得滅族了,現在這些自稱女真的,不過少許有些女真血統而已。山頭林立,各部相爭,誰都想當第二個完顏阿骨打!”
這恰是汪孚林如今最關心的問題。要知道,他在後世就算頗有能力,那是業務和人際交往上的,他又不是那些無所不知的民間歷史學家,滿清崛起的那點事,他只能記得個大概,其中不少還來自謬誤百出的影視劇,放著一個土生土長於遼東的遼東總兵李大帥不求教,那還等何時?於是,暗自慶幸小北給自己開了個最好的頭。他立刻虛心願聞其詳。
這又不是軍中那點不能讓外人所知的隱秘陰私。汪孚林想知道。李成梁當然也樂意說,順帶還會不動聲色地誇耀一下自己的軍功。他從海西女真說到建州女真,各部首領被他一個個拎出來,評點了一下優劣好壞。這其中,在此次大敗奔逃的王杲身上,他當然不吝濃墨重彩,尤其是對比從前鎮守遼東的那些巡撫總兵在任時,王杲的囂張跋扈動輒劫掠。以及自己這些年壓制王杲,如今更是一戰破了古勒寨,與其說是點評王杲的能耐,還不如說是著重點出了自己的功勞。
對於李成梁的這點小心思,汪孚林壓根沒放在心上。遼東前後換了多少總兵,直到李成梁方才完全穩住局面,故而眼前李大帥是一代名將,這是絕對不錯的。他對此次註定敗亡的王杲絲毫不感興趣,當下就若有所思地說:“據說王杲此人野心勃勃,廣結姻親。是否就是大帥說的,想當下一個完顏阿骨打?”
“此人倒是有那個雄心。也有些膽色武勇,只可惜他遇上了父親。”這一次,忍不住插話的是李如松,見父親不以為忤,他就嘿然笑道,“他王杲十六歲子承父業,招兵買馬,也不知道在遼東殺了多少朝廷部將,可每次事後都會假模假樣做個樣子表示悔改,朝廷那時候在遼東沒個得力大將,竟然一次次都給他矇混過關,重開互市,賞賜錢帛,就這麼養了白眼狼!這次出兵要不是父親和巡撫張部堂商定,而後又一戰而定,這傢伙說不定還能繼續蹦躂下去!”
李成梁聽著李如松對王杲的說明解釋,又補充道:“女真和蒙古一樣,都曾經建過國,雖不曾定鼎中原,可終究和倭寇以及那些西南蠻夷不同,所以,從國朝之初的策略,那就是分化,捋平拔尖的以及刺頭,若有想當第二個完顏阿骨打的,全都拔掉。如建州便是分割開來,成了左右衛。但使他們各自為政,群龍無首,那就不足為患了……”
汪孚林聽著李成梁侃侃而談,心裡暗自納罕。如果不是在他面前說說而已,那麼李成梁這著眼點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