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用勁,一腳猛地把人踹開,整個人輕輕鬆鬆從對方死死的抱大腿動作中擺脫了出來,將距離拉大到了五步。眼見兩個訓練有素的親兵一下子將石河隆制住,他方才開口吩咐道:“拉下去,捆打一百,枷號示眾!”
這可是正三品的武將,薊鎮遊擊將軍!如今不是戰時,戚繼光竟是如此厲害!
眼見石河隆嘴裡被塞了一大團東西,根本沒辦法繼續抗辯又或者求饒,就這麼被硬拖了下去,沈懋學登時倒吸一口涼氣,而汪孚林想想自己在汪道昆那看過的戚繼光的《紀效新書》,其中臨陣連坐軍法篇裡,別說捆打,什麼斬首割耳比比皆是,反而覺得石河隆運氣真不錯。
“若是戰時,我早將他斬首祭旗!”戚繼光重新回到堂上正位,這才對沈端吩咐道,“既是喜峰口的人,枷號期滿後,你先行看押。”
“是是是,卑職一定嚴加看管。”
“我會即日從三屯營調人,署理原屬石河隆的遊擊將軍之職,同時告薊遼總督,以及監軍及巡按御史,聯名上書免石河隆官職。至於軍中那所謂的南北紛爭……”
他掃了一眼堂上站著的那些軍頭兵痞,見這些往日招搖過市的傢伙眼下一個個噤若寒蟬,他便加重了語氣說道:“調防薊鎮的沂州兵也好,浙軍也好,之前在重修薊鎮邊牆時,他們也都曾經輪流出力,若論吃苦耐勞,你們誰敢說比得上他們?”
此話一出,別說那些軍頭兵痞本就被戚繼光如此凌厲地處置遊擊將軍石河隆給震住了,就算沒有前事,重修薊鎮所屬這將近兩千里長城期間,一應工程進度是都有存檔的,至少他們這些老兵油子幹起那種苦活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大名鼎鼎的戚家軍。當然,誰都知道,戚繼光替沂州軍,只不過是免得單獨提自己的嫡系,被人抓住口實。
“小王子和董狐狸那次進犯喜峰口時,我以車營抵擋,八千兵馬直衝牙帳,大破其兵馬三萬。那時候為有功將士請賞,我可有分過南北?若是每逢出擊,衝殺在前,從無畏怯;若是每逢輪修長城,不畏艱難,吃苦在前。則人不分南北,我自然一體看待。不管是浙軍,沂州軍,又或者薊鎮兵,但凡我戚繼光手下編練出來的兵馬,哪個是孬種?還要到充軍的犯人頭上去找優越感,傳揚出去簡直是丟人現眼!”
沈端見一群第七營中的刺頭竟是都不禁跪了下來,他暗自慶幸主帥給自己解決了何止一個大麻煩,而是一切都給捋平了,少不得也上前裝模作樣請罪一番。可他才剛剛起了個頭,就被戚繼光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直到另有人將這幫所謂人證的刺頭給帶下去,兩個幕僚也跟了出門,打算錄下所需供述,也好把石河隆的罪名給坐實了,戚繼光在沈端之外,只留下汪孚林和沈懋學。
“事已至此,石河隆身上,你不要再動什麼歪腦筋!你為將也算是機敏多智,騎射膂力全都不俗,統兵也有一手,但是,再多的優點和功勞,如石河隆這樣耍一次小聰明,也就都抹消了,你最好也記住他的教訓。我給你一天時間,把此次爭端解決,此後防微杜漸,這種事沒有下一次了。”
“是是是。”沈端趕緊連聲答應,見主帥再無他言,這才趕緊告退離去,出門之際還不忘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珠。
幸好幸好,他雖說早就知道石河隆對自己這個參將的位子虎視眈眈,可找不到破綻也不能拿人怎麼樣,否則恐怕就如同石河隆這次一樣,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沈端也走了,戚繼光這才回身坐下,因見汪孚林一臉我不好奇我不多問的老實模樣,而沈懋學則是恰恰相反,彷彿按捺不住想要追問什麼,他對比一下兩個人的年紀,不禁覺得汪道昆這個侄兒實在是反常。
於是,不等沈懋學發問,他就淡淡地說道:“喜峰口乃是貢道門戶,距離三屯營又不到百里,那些的蠅營狗苟的事情,我雖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