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萬一,那邊似乎已經有人來找麻煩了。”
張泰徵上次來吃飯時,嚐到了很多所謂頂級大廚都沒有的鄉土好手藝,因此友人說的話,他也就當成耳旁風了。此時此刻,見那邊廂赫然十幾條手持棍棒的大漢氣勢洶洶往這邊逼來,縱使他自恃滿腹文章,舉人進士全都不在話下,可危險近在眼前,他不由得一顆心猛地一縮。就在這時候,聽到汪孚林叫了一聲楊文才,不遠處汪家人那一桌上,幾個隨從霍然起身,直截了當衝著來人迎了上前,張泰徵頓時後悔起今天貪圖畫舫坐得寬落,只帶了五個家丁。
可是,還不等他叫人去幫忙,那邊廂卻根本就沒有打起來。兩邊的人彷彿先是說了幾句什麼,繼而他就只見來人紛紛丟下了手中棍棒。打躬作揖連聲賠不是。不消一會兒就全都溜得乾乾淨淨。只有那原本打算充作兇器的東西丟了一地。這時候,楊文才就先折返了回來,到汪孚林跟前笑著說道:“小官人,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傢伙,打發走了。”
“所以說,許二老爺既然年紀資歷全都要勝過我這個後輩,應該知道防患於未然的道理。”汪孚林見許二老爺已經氣得不吭聲了,這才對楊文才說。“替我和大家說一聲,警醒一些,畢竟店裡還有女眷。”
張泰徵等到楊文才答應一聲去了,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才有意誇讚道:“汪賢弟真是養了好一批家丁!”
汪孚林笑而不答,卻也不解釋楊文才等人不是家丁而是鏢師,只不過暫時沒生意,就跟在他這裡充當一下隨行保鏢而已。說話間,冷盤已經上來了,卻多數是些不知名的野菜。在水裡焯一焯就撈上來,放些香油佐料拌一拌。卻是清香可口。食材也許不是最頂尖的,但全都是最新鮮的,夫婦倆的手藝也很是不錯,尤其是一碟粉皮中那不知名醬料吃得他眉頭大為舒展。
要不是張泰徵一口咬定說是想買這房子和地的人從中作梗,他甚至要懷疑是不是這些有頭有臉的自私食客又要吃純粹農家野生風味,又不希望客人太多攪擾了用餐氛圍,從中作梗,害得這小館子沒生意。
眾人一面小酌,一面吃菜,一面談天,倒也自在。只不過,對於就喜歡大口吃肉的葉小胖來說,這些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目光不禁頻頻看向小店。等看到一個童子平端著一個老大的木盤往這邊來,他方才眼睛一亮。
有肉了!
可等那一盤盤的菜上桌,卻只見一條糖醋魚,一盆鹽水白蝦,一盤醬炒螃蟹,一碗魚羹,儘管全都是葷的,可他仍舊大失所望。可還沒等他撅起嘴,就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側頭一看卻見是汪孚林:“少吃肉,多吃魚蝦,你就不用被你娘你姐姐逼著減肥了!你知道你爹之前私底下怎麼說的?他打算回頭把你扔到松明山去,一個月不許吃肉,所以,你要先習慣習慣。”
“汪大哥!”葉小胖簡直快哭了,“你可一定要幫忙給我爹求情!”
“那就別挑食!”汪孚林再次拍了拍葉小胖,等人認命地開始笨手笨腳剝蝦吃螃蟹,他抬頭看見張泰徵目光閃動看著自己,這才笑了。雖然剛上的四道葷菜他都只是嚐了一口,卻覺得食材的本來滋味分毫畢現,這湖鮮的手藝確實不錯
“張兄今天真是帶我來了個好地方,這裡確實做得一手好湖鮮,沒白來。既然這家杭幫小館確實美味,可卻如此冷清,足可見來的客人既喜歡他們的手藝,卻又不肯費心為人做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好東西應該有更多人來分享,這家小店卻不知能支撐到何時,真可謂是暴殄天物。張兄一看就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今天既然是二次光臨,能不能妙手點睛,給這小店題一副對子,招攬些生意?”
張泰徵到了杭州城半個多月,不比許二老爺才剛到沒兩天,因此對汪孚林這個名字當然不陌生,今天邀約共進晚飯,也存著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