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而且把辣椒給加大了宣傳,他登時嚇了一跳,得知汪孚林已經回了縣后街汪家,他就直接一溜煙跑了過來,一打頭就直截了當問道:“喂,你這樣大手大腳的白送給人家嚐鮮,那一簍辣椒怎麼經得起你這樣敗,不怕吃光了沒地存貨去!”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要不是松明山那邊汪七哥已經種出來了,你以為我會這樣隨便亂送人東西吃?”汪孚林笑眯眯地反問了一句,隨即就說道,“過年沒事多上家裡來,劉家嫂子現如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會做不少好菜吃。既然知道怎麼種,辣椒源源不斷能供應上,為了讓大家熟悉,送幾天吃的算什麼?這和之前小胡桃買就送一個樣……只可惜,這次的辣椒不是那種野山椒,否則野山椒炒牛肉絲……”
見汪孚林說著便悠然神往的樣子,程乃軒差點沒流出口水來,最後只能忿忿不平地打斷道:“喂,你別勾我的饞蟲。問題是你勾起大家吃辣的興頭,接下來又該怎麼辦?我給你算算,現在林木軒要人,義店要人,西園雅舍和綠野書園雖說還在整修,不是馬上就要人,可將來缺口可很大。你這折騰出人家的好奇心來,如果要開酒樓飯館,哪裡去找人手?我家裡可沒這一行的人才。”
“不是什麼事都要自己親自上,可以合作嘛。”汪孚林笑眯眯地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程大公子,慢條斯理地說,“你忘了,狀元樓那位東家洪仁武?他之前給咱們歙縣名流大會騰地方,只收了我們多少錢?這次投桃報李,找他來挑一擔子,咱們拿點錢入股他的狀元樓,讓他推出全新菜式,這不是很好?他那裡的廚子在整個徽州都是有名的。不說別的,臭鱖魚就是狀元樓的最有名,如果再加一把辣椒……”
“別說了!”
程乃軒當機立斷,決不能再聽汪孚林說下去,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屋子,臨走時撂下了唯一的一句話:“我去找洪仁武!”
於是,緊趕著在臘月二十八之前,程乃軒程大公子談下了他和汪孚林在這一年的最後一筆業務。作價兩千銀子入股狀元樓,外加新鮮辣椒無限量供應,吃下了狀元樓四成股份。之所以是四成不是二一添作五,倒不是洪仁武不捨得自己的家業,而是汪程二人都覺得不能太過分。當這一樁生意就在臘月二十九這一天公佈的時候,汪孚林的財神名聲第一次蓋過了災星。
雖說黃家塢程家也好,葉縣尊也好,甚至連斗山街許老太爺方老夫人,都邀請他去共度除夕,但想想自家人口也不少,這大過節的,汪孚林甚至沒有呆在汪道貫借給他的縣后街這座五臟俱全的兩進半小宅院中,而是選擇早一天,臘月二十九就回了松明山。當然,他也少不得邀約了柯先生方先生,但柯先生和方先生過年了還不消停,被新安理學這一代幾位領軍人物找去激辯,何心隱則是已經走了,他也就樂得自己過。
至於戚良和戚家軍的那些老卒,則因為不少都把家眷接了過來,這麼一大幫子人都在汪孚林借給他們的寬敞老宅中自得其樂。
儘管汪孚林近來不太回來,可早先捎信說要回鄉過年,佃僕們不說,村裡的鄉親們也都送來了各種過節食物,從各種各樣的糕團,到臘制年貨,再到新鮮菜蔬,到後來汪七不得不代表主人,出去告知眾人家裡一兩個月都吃不掉,眾人方才偃旗息鼓。等到汪孚林等人回來,看到的就是院子裡堆得猶如小山似的年物。前兩次回來小住的時候也是這樣,可如今大過年的,眾人心裡自然格外暖烘烘的。汪孚林搓了搓路上騎馬而有些凍著的手,笑著說了一句。
“幸好咱們從城裡也帶了不少東西來,否則怎麼還鄉親們的這份人情?”
家裡還是老房子,尚未來得及翻修,住著甚至比之前在城裡更為逼仄。吃飯的人,也比不上往日在城裡時的熱鬧和人多,可就連汪孚林,也覺得松明山方才是根。這一點,在他跟著汪氏族人在祠堂祭祖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