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回頭捱上一頓胖揍。
其中也不是沒人打算留下來看熱鬧,瞧瞧凃府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眼見得一幫衣甲鮮亮的兵馬出現,看清楚這些人的佩刀,他們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個全都溜了。
那竟然是戚家軍的服色!而且一個個都塗黑了臉,這不是當初戚家軍打倭寇時常用的手段?
自打戚繼光帶了三千精銳被調到了薊門擔任總兵之後。戚家軍剩下的兵馬就被打散。一部分隸屬福建和浙江巡撫直轄。名義上是防範可能出現的倭寇,另外一部分卻一直在削減遣散,分隸衛所。儘管比不上北面那些邊鎮的督撫標兵,可浙江這支撫標總共雖只五百人,一樣是精銳中的精銳。想當初肆虐東南的倭寇,都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更何況是北新關中那幫烏合之眾?可浙江巡撫鄔璉明明不在,誰能調動這支兵馬?
哪怕只有區區百多人。可那也是戚家軍!可現在,鮮少出現在人前的戚家軍,竟然又現身了!
隨著這百人小隊出現的,還有十輛馬車,因為府衙經制役也全都被趕到了最外圍,所以對於馬車上足足要四個隨車健壯漢子才能抬下來的一個個籮筐,他們看不到,自然也就無從猜測。
此時此刻,北新關中的一片混亂已經蔓延到了幾個出入口,原本把守這裡的人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中。關城上負責瞭望的人也早就離開了位置,因此。竟是沒人注意到下頭的換防。至於之前因為北新關之亂,滯留碼頭不得離開的那些商人,自始至終都躲在船裡不敢出來,當然就更不知道外間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那些蓋著黑布的籮筐被健壯漢子抬到各處指定位置,眼看一切預備都已經停當,時辰也差不多了,幾個大嗓門方才齊齊大聲叫道:“凃府尊有命,但凡主動出關者,都有賞錢!”
隨著這話,就只見幾個大籮筐裡,大把大把的銅錢拋向天空,繼而幾個漢子似乎還嫌這樣的動作不夠快,竟是直接將籮筐傾倒在地,隨著嘩啦啦的聲音,一時間赫然滿地制錢亂滾!
聽到這動靜,關門口本來還在猶疑的打行中人往聲音來處望去,當看到那滿地是錢的一幕時,頓時起了大大的騷動。
儘管錢塘富家辦喜事的時候,也常常會拋灑喜錢表示慶祝,可大多隻是用簸箕象徵性地撒上幾千錢,眼下看那一個個滿滿簍筐的樣子,何止幾千幾萬,至少也是十幾萬錢!哪怕佔據北新關的時候,也有人想要劫奪關銀,然而,除了那一日通關收取的數百兩銀子之外,北新關銀庫設在地下,實心澆築的鐵門,掛鎖更是整整六把,掌管鑰匙的朱擢再一躲,就一天的功夫,尋常的刀劍怎麼可能將其開啟?
於是,就有人打稅關太監張寧的主意,拳打腳踢之後,張寧卻是老老實實吐露真言。他上任不久,裝腰包的卻很多,可卻不是自己拿,而是打算送回京孝敬乾爹幹爺爺,無巧不巧,他的錢之前剛送走。至於銀庫的鑰匙,他之前沒能鬥過朱擢,根本就不歸他管!
幾乎是頃刻之間,幾十個頭戴白巾的打行中人正爭先恐後地從幾個出口蜂擁而出,邁開大步往撒錢的方向衝了過去。倘若不說賞錢,興許還有腦袋清明的人稍稍加以提防,可既然說是凃府尊發的賞錢,再加上北新關中據說已經混戰一片,貪婪一下子衝昏了大多數人的腦袋,有人就地撿拾,有人為了爭搶大打出手,也有人衝上前去想要直接佔據籮筐,總而言之,大撥人流幾乎全都衝往了唯一一個方向。
儘管之前猶如蝗蟲過境一般掃蕩了北新關,可大多數人別說撈得盆滿缽滿,根本就是才得了沒兩個錢,此刻哪會放過?甚至為了三兩個錢彼此推搡互毆。至於最初喊話撒錢的漢子們,眼見大批人流湧來拔腿就跑,立刻全都閃得沒影了。而隨著後來一步沒能擠進去搶錢的人見此情景,立刻跑到北新關裡召喚幫手,不多時就有更多的人蜂擁而出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