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關朱主事,凃府尊和張公公都不放心同僚,所以我們去把人找了出來一塊帶上。外頭都已經亂成一團了,我們若是還等候在那裡,不是現成的人質?”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但小子你應該知道,這天底下不是比得誰嘴硬,而是誰拳頭硬!”
咆哮過後,鍾南風也不用朴刀,直接一隻大手朝汪孚林伸了過來,準備把人一把撥拉到一邊,再去拿凃淵以及死太監算賬。可他那隻手卻放了個空,只見汪孚林敏捷地低下了腰,佩在腰中的劍已經被他輕輕巧巧摘下,緊跟著一按機簧利劍出鞘,竟是直接朝他面門刺來。
在鍾南風印象裡,這個年方十四五的文弱小書生遇事只會動嘴皮子,辯論一把好手,那麼肯定是一看到動拳腳就兩腿一軟直接往地上坐,哪曾料到汪孚林竟會動劍。他幾乎下意識地往後一偏腦袋,可躲過了這迎面一搠之後,卻不想汪孚林已經閃到了他的後背,左手一勾他的脖子,隨即右手那把劍竟是直接抵上了他的喉嚨。一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幾乎就是眨眼間的事,別說不諳武藝的凃淵等人,就連霍正也是呆了一呆。
而牆頭上,剛剛翻上來的小北看到這一幕,同樣是眼神一亮,差點沒脫口叫出一聲好來。總算她還記得自己眼下算是鍾南風這一邊的,眼珠子一轉便大聲叫道:“鐘頭,北新關里人幾乎都跑光了,戚家軍已經進關了,還嚷嚷說什麼繳械投降便既往不咎!”
汪孚林出其不意挾持了鍾南風儘管突然,可楊興才在打行混跡了十多年,應變極快,正要突前去拿住凃淵又或者張寧作為交換,可驟然聽到牆頭傳來這一聲,他登時心頭咯噔一下。而趁著這機會,霍正已經從他們四人包圍中平安脫出,手持一把朴刀擋在凃淵三人面前。而本待要不顧性命暴起反擊的鐘南風,也被這個訊息所懾,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衝著牆頭讚賞地瞥了一眼這個到得極其及時的小丫頭,汪孚林卻突然鬆開了手,把鍾南風往前一推,緊跟著自己往後輕輕一躍,卻是和霍正平行。這時候,他才笑吟吟地說道:“鍾南風,我敬你是條好漢,所以不想用脅迫的方式和你說話。我且問你,大籮筐撒的錢,是否有搜身讓他們交出來?浙軍把人圍起來之後,可有喊打喊殺?凃府尊聲稱的只拿首惡這一條,是作數的。”
剛剛生死操之於他人之手,可汪孚林竟然輕輕巧巧放了自己,鍾南風只覺得腦袋有些轉不過來。越是如此,他越是對汪孚林的武藝身手生出了深深的忌憚。只不過,他平生就算打輸了,那也必定是拼盡全力到最後才落敗,從來沒有像剛剛這麼狼狽丟臉過。因此,他用手勢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最終看也不看汪孚林,而是對牆頭問道:“戚家軍有多少人進來了?”
小北只不過信口胡謅一句,聽到人家追問上來,她想了想就煞有介事地說道:“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她是胡宗憲的女兒,當然知道戚家軍的戰鬥力,所以故意把人往少裡說。而鍾南風也深知如果真的是戚家軍,那麼對付他們這些人,確實不用人多,此刻便已然深信不疑。就在他陷入進退兩難無法抉擇之際,就只聽汪孚林又開口說話了。
“挾持稅關太監,而後又強佔北新關,那是什麼罪名?說一句不好聽的,如果你們屆時佔住北新關堵塞運河的時間長了,糧船商船下不來,就是砍掉十幾顆甚至幾十顆腦袋,把數百人全數充軍,那都不算重。你若是覺得凃府尊一面談判,一面招降,這一招就算是坑人,那麼,要是戚家軍全數出動,然後都司調動各衛兵馬圍剿,殺一個遍地成河,那時候又如何?”
凃淵剛剛親自進北新關和鍾南風談判的時候,曉諭只除首惡,也曾經以家人提醒,但鍾南風沒聽兩句就下去把張寧拎了上來,話尚未說透。此刻見汪孚林句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他頓時心懷大慰。而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