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皇后和福山縣主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嚴肅了。
楊皇后不想讓沈梟垚出現在西羌人面前,一個是不想沈梟垚做出什麼無法掌控的事情,另一個就是不想西羌人試圖換和親的公主。
沈梟垚卻依舊神色輕鬆,不過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公主有所不知,我不是在宮中長大,沒什麼大局觀念。”
“哦?”赫連鷹笛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她。
“我這個人比較記仇,就是誰若是欺負了我,我死不死的不重要,我要先弄死對方。”
屋裡連呼吸都變得安靜了,連赫連鷹笛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梟垚了。
沈梟垚自己先笑了,面帶愉悅道:“嚇著公主了嗎?實在抱歉,我逗你們玩呢。”
竇嬤嬤招呼婢女給主子們添茶,笑著打圓場:“殿下又開玩笑了。”
坐在一旁的清河公主忙收起吃驚的神情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赫連鷹笛看向沈梟垚的目光不僅防備,也有些忌憚,“可惜了,你只是個公主。”
沈梟垚在清河公主身旁坐下,似乎與這個妹妹很親近一般道:“你說得不錯,唉,真是可惜了。”
“好了,不要胡說八道,鷹笛公主是客人,棲霞,你對鷹笛公主客氣禮貌些。”楊皇后見兩人越說越離譜,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只有福山縣主不覺得,她自己是個暴躁的性子,她之前還納悶皇室裡雖不說都是性格溫和之人,但是像她一樣隨時發脾氣,氣急了親自動手打人的只她一個,現在她明白了,蘇姓皇室裡就是有這種遺傳,沈梟垚掩藏得好,內裡跟她一個德行。
楊皇后見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便道:“快新年了,慶陽大街上這幾日熱鬧非凡,夜裡還有煙火,本宮原本叫清河陪鷹笛公主去看看,既然你來了,你陪著同去吧。”
說著起身道:“你們先陪著鷹笛公主說話,棲霞,你跟本宮來,本宮有事交代你。”
沈梟垚跟著楊皇后出了暖閣,外面日頭正好,兩人便在園子裡邊走邊說。
“沈梟垚,事已至此,誰也阻攔不了議和,你若敢動手腳,你父皇發現不會饒你。”楊皇后神色嚴肅,已經含了警告之意。
沈梟垚依舊不緊不慢的:“娘娘果真明白,我早已不是蘇蘭惜。”
這種時候她還在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楊皇后的眉頭緊緊皺起。
沈梟垚又道:“娘娘為什麼一直覺得我會在現在阻止議和,娘娘難道不知道,我不會不顧大啟百姓的死活。”
她說的十分坦誠,楊皇后卻並不信任她,直接拆穿道:“你的顧法與常人不同,你會想著用極端的手段逼迫你父皇不得不出兵西羌,你不能那麼自私!”
沈梟垚幾乎氣笑了,楊皇后有臉說她自私!
似乎也察覺到她的氣憤了,楊皇后又道:“皇上說不行就是不行,棲霞,本宮知道你對這個決定充滿了質疑和不滿,甚至覺得楊家是縮頭烏龜,可是!”
她比沈梟垚還要生氣,左右看了一眼,等下人們退開才道:“可是楊家有幾百口人,除了南凌和北海的兵,還有中州、還有幽州和益州道!楊家豈敢擁兵自重!所有的一切必須聽皇帝的,只能聽皇帝的!”
她似乎終於說出來了,原本疲累的神色都在一瞬間輕鬆了,見沈梟垚望著已經敗盡了的牡丹花不說話,嘆息道:“沒有那麼多軍糧,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用幹了用盡了的,一切都左右在你父皇的手中,你根本就不明白。”
沈梟垚從牡丹枝上將視線收了回來,前世的很多小事她都想不起來,她只記得秦淵曾在中州做生意大肆斂財,御都中除了雲中閣他還有別的產業,她以為秦淵只是愛才,可他並不奢靡,除了給她花點錢她想不出秦淵把錢花哪去了這麼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