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出有名。
只是恐怕得罪了這裡的背後人。
沈梟垚在樓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她以為顧千俞是打算殺掉客棧的人。
可是葉泉安抓起一旁無辜的食客猛的一劍穿喉。
顧千俞不是要殺客棧的人,他是要殺客棧裡的所有人!
包括她沈梟垚!
這不是她認識的顧千俞。
沈梟垚猛地轉身回房,顧千俞的侍從大開殺戒,已經聽見動靜往樓上來了。
樓梯和前後門都走不得了。
沈梟垚原本也沒有拆開行囊,她抄起行囊,一隻手拎起自己的斗篷披在身上.
推開窗戶,因這變故來得快,窗下還沒人守著.
她縱身一躍落在一樓廊下,包裹太沉,墜的她在地上趔趄了一下才站穩。
馬棚裡這會兒沒人,她的馬剛吃了個半飽。
沈梟垚騎在馬上衝進寂靜無人的街道時,顧千俞的侍從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人逃掉了.
夜風颳得沈梟垚幾乎睜不開眼,這邊的冬天雨雪並不多,天氣只是不講理的乾冷,帶著細刃一般的風.
她想起前世的顧千俞.
他性格像是溫和的水,沈梟垚見過他發脾氣,頂多是怒極了摔東西,從來沒見過他殺人。
沈梟垚做公主的時候,尚書令費槐上奏摺參她,說她干政,說她穢亂內宮,叫皇帝把她指給三十多歲喪妻的驃騎大將軍鄭衝.
鄭衝戰功彪炳,位列一品軍銜,可他有個十分噁心的毛病。
打女人。
據說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當時沈梟垚還沒有生氣,顧千俞已經氣得掀了茶盞,他氣得咒罵費槐下作,說是勢必要這老匹夫付出代價。
沈梟垚那時候已經倚靠了秦淵,根本不懼怕費槐,更不懼怕鄭衝。
顧千俞氣成那樣,最後也只是使計讓費槐被皇帝了訓斥,一個月沒有上朝。
沈梟垚那時候更多的是不屑,她雖覺得顧千俞溫和,不願讓他沾染這些髒汙事,卻又打心底裡覺得顧千俞無能。
他是榮安伯府的長子,將來是要繼承伯府的爵位,從小就被家裡教導君子六藝,被大儒帶著讀書,一生都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因此也沒什麼陰狠的手段。
他是個絲毫未沾血腥的讀書人,也是被聖賢書馴化了的孔雀,
沈梟垚自認為自己瞭解他,因為她表面上是顧千俞那種人,實則是秦淵那種人。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看錯了。
那個她以為溫水一樣的貴公子,竟舉刀要屠光一整個客棧的人。
這讓她不由得多想,是前世的顧千俞太會隱藏了嗎?
那他為什麼要隱藏呢?
或者是今生的顧千俞經歷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榮安伯府輝煌依舊,她想不出顧千俞要經歷什麼才會如此性情大變。
沈梟垚又想起了他腰間的那枚香囊。
前世她沒有給任何人繡過香囊,繡花對她來說只是浪費時間,若要籠絡人心,嘴甜一些,憑她的美色,打只絡子或者送枚玉佩都能達到一樣的目的。
青雀對顧千俞那麼好,顧千俞應當會對她比當初對自己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