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子裡喝茶,風輕雲淡,這個樣子讓人覺得她什麼都能解決。那麼,救她就有希望罷。
“咦?南宮啊,住得還好嗎?” 青華坐著,笑得非常溫婉。南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和她說這事兒,就含糊地回答了句話。青華見他似乎還有話,便問:“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兒?”南宮硬著頭皮點點頭,說:“您能救我阿姊嗎?”青華皺眉,放下茶碗,說:“不是我不想救,是不可以救。現在你已暴露,我去開口於沈府的名聲不好。”她這會兒倒想起沈府名聲了,之前她以青樓雅伎身份入府時怎麼只說是成規陳說呢?……南宮聽她的話感覺是那麼回事,也不便再開口,可是就這樣了麼?不救?不行啊,那她不就會死嗎?他有些害怕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等等!”青華看見了他手中的丹青,“你手裡是什麼?”南宮一聽見就藏到了身後,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讓青華看見,忙解釋:“夫人,阿姊的像而已。”青華不信,自己上前拿了過來,一看,竟真是蘭秋。沒了胎疤的她竟有這般姿容。不知為何,青華有些慶幸。她笑著嘆氣,對南宮說:“一幅丹青也會惹來麻煩的,若叫人看到,誰說的清。所以,我看還是……”青華動手,南宮要上前來搶,一旁的下人按住他,動彈不得。
“不要…”
“撕了好。”碎片飄零在南宮膝間。他突然覺得有種叫絕望的感覺在心上蔓延開來……
夜裡,他躺在床塌上,聽見更漏滴水的聲音,滴進月色裡。南宮睡不著,起身進院裡,一身單薄的白衣,月色分外好。他剛剛做夢了,夢到蘭秋了。蘭秋就在月下朝他揮手,笑得很溫暖,就像臘月裡的一束暖光。可他觸不到。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他從來不知道,蘭秋對他是這麼重要的一個存在……因為你是我阿姊啊。
“山高地闊兮見汝無期,更深夜闌兮夢汝來斯……”
外頭雨下的大,雲壓得低,下人從外屋進來,青華看見他,便問:“還在跪?”下人點點頭。她嘆口氣,說:“讓他進來吧。”下人出去,將溼透了的南宮帶進來。青華讓人拿了熱茶給他,問:“你何苦呢?她也不見得高興你這樣。”南宮放下茶,又跪下,叩頭,說:“夫人,讓我見見她吧!就見見!”青華有些煩,她說:“我都讓你留下了,你還不知足!你那個阿姊平日裡你不高興見她,現在不挺好的?我說過了,沈府名聲耽誤不得。”她皺眉,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展開眉頭,問,“真想見?”
“是,臨了送一程。”南宮暗地裡握拳,面上卻是不明顯的。
“你送不送我不能說什麼,只是見也可以,你只得今天夜裡去。你化成小廝,隨老畫師一同出去。”
“謝夫人。”
“謝什麼,我自然對你不差。”青華笑笑,“日後好生待在這兒,不會有事的。”
南宮笑著退下。手裡卻有了傷口。
老畫師嘆口氣,他真是可憐這兩個孩子。他對南宮說:“好好葬了她吧,咱們日後再來看她。”是的,他們夜裡來,已經來不及看到活生生的蘭秋,她滿身傷,卻在眉間仍有笑意,大約覺得救了弟弟罷。南宮上前把懷中的金創藥放在她手裡,說:“阿姊,你要的藥我拿來了,以後多記著自己先用,別給別人了。”
沉默,南宮良久的沉默幾乎讓人窒息。
老畫師見快黎明瞭,不好再呆下去,便要南宮隨他回去。南宮突然和孩子一般插了朵野花在墳頭,笑著說:“阿姊,下次宮兒再來看你。”又轉頭對老畫師說,“您能再為我畫幅阿姊的丹青嗎?要有胎疤,那才是我阿姊。”老畫師點點頭。南宮回頭,看了眼蘭秋的墳頭,便離開了。
阿姊,我要她血債血償。
☆、南宮(下)
南宮比誰都清楚,這段時期太特殊,他根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