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定定的看著他,忽然之間,便覺心底泛酸,眸內更是水氣翻湧。她別過頭去,壓下那份酸澀,好一會,才低聲道:“你不怕得罪他?”
林培之冷笑:“得罪誰?林垣馳麼?他不怕得罪我難道我還會怕得罪他?”
荼蘼微帶詫異的看他,這是認識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看到林培之面有怒色。想一想,她畢竟道:“我只是想說,若他將來……”
林培之漫不經心道:“且等他做了皇上再說罷!那個位置,本就是似近還遠,雖不值甚麼,卻也並不易得!”說話的當兒,他已收斂了怒火,似笑非笑的伸指一彈荼蘼的額:“他的事兒,我便不說了,他討了我的便宜,將來總是要一分不少還我的。至於明軒,我也不多問了,不過你日後可別讓我拿著了你們兩個的把柄!”
荼蘼聽他說起林垣馳討了他的便宜,不覺一怔,半晌才悟到他的意思,敢情他已將自己視作了他的所有物,因此林垣馳佔了她的便宜,在他口中便成了佔他便宜了。正自哭笑不得間,忽而又聽他說到林明軒,那口氣倒好像自己與林明軒有了甚麼似得。這種霸道,令她實在有些不快,怒瞪他一眼,她惱道:“上岸,我要回去了!”
林培之見她氣惱翻臉,也不生氣,反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灑然起身,一躬到底:“謹遵寶親王妃令諭!”言畢已瀟瀟灑灑的走了出去。
荼蘼瞪著他,當真是氣惱之餘又覺好笑,半晌也只能恨恨的抄起几上酒盅,劈頭砸了過去。林培之哈哈一笑,閃身躲過,調侃道:“好個兇巴巴的丫頭!不過你下手可輕些517Ζ,我若一慌,竟至受了些傷,不慎將這船弄得沉了,到時你可怎辦是好?”
荼蘼聽得哭笑不得,心中明白他挾自己上船時,自己慌亂的反應已將老底漏了給他,因此此刻他才有這等言辭。撇了撇嘴,畢竟抄起另一隻酒盅砸了,她這才傲然道:“我便做了水鬼,也還有水晶宮的龍王爺可嫁,算起來,也還是半個神仙呢!”
正文 53 武昌之行
二人登岸再回姚黃客棧時。卻已午時過後。季竣廷與季竣灝正自坐在後院喝茶,見二人入內,季竣廷也不多問,只抬手一指自己對面:“坐罷!”
二人依言坐了,季竣灝賊兮兮衝荼蘼作了個鬼臉,一副調侃取笑模樣,弄得荼蘼好一陣羞赧無奈。林培之倒是神色如常,笑道:“竣廷兄與竣灝是幾時回來的?”
季竣廷一面提壺為他倒茶,一面悠然答道:“才剛回來不久!曹州牡丹花會果真名不虛傳,天下各色名種齊聚一堂,令人心醉神馳,只是可惜遊人太多,未免敗興!”
林培之哈哈一笑,道:“竣廷兄所言,於我心有慼慼焉!”
季竣灝笑嘻嘻的在旁看了荼蘼一眼,道:“說起來,我們今兒倒是見到了一個熟人!”
荼蘼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誰?”季竣灝特意提起,顯有所指。
季竣廷若無其事道:“是宋家的宋邕!不過多年不見,他並未認出我們來!”宋家多年前曾有與季家聯親之意,當事人正是嫡子宋邕與荼蘼,只是卻被季煊夫婦婉言相拒。
林培之挑了下眉。他雖不知中有內情,但看季氏兄妹的神情,便也知道季家與宋家必曾有過一些交往。因輕描淡寫的問道:“魯南宋家與我雖無交情,不過我卻曾聽過。宋邕,似乎是宋家的長房嫡子罷?”
季竣廷聽他問起,也不隱瞞:“不瞞培之,宋家曾有意與我家結親,後因故未成。我兩家關係也因此而冷淡了不少。這次來曹州,我們本想著若實在尋不到落腳之地,便去叨擾他們幾日,現在自然是沒有這個必要了!”他這次與林培之於客棧半夜相遇,一直稱呼他為王爺,但如今林培之已擺明車馬,他自然便換了稱呼。
林培之原是一點就通之人,看他面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