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客棧笑道:“諸位爺請看,這家姚黃客棧,乃是我曹州城內數一數二的客棧。可巧小人的表哥在此做事,小人便尋了他,與棧中客人好言相商,讓了三間房出來。卻都是上好的屋子!”
姚黃卻是牡丹名種,這客棧以姚黃為名,卻比那些高升、平安之類雅緻為多。
他這麼一說,季竣廷不覺一笑,知他已看出慧芝乃是從人,因此大膽做了決定。不過三間房子倒也真是夠了,慧芝自然是該與荼蘼同住的。點了點頭,他道:“很好!”
那小二說著,卻又不免有些微微赧然:“只是這三間屋子雖在一個院子裡頭,卻並不緊鄰,這卻要請諸位客官多包涵了!”
季竣廷聽屋舍並不緊鄰,不覺有些遲疑,當即回頭看了荼蘼一眼。
荼蘼會意的笑笑:“既是同在一個院子,便不相鄰想來也不怕!”
季竣灝則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只要同在一個客棧,便無妨!”
季竣廷想想自家三弟的武功,也覺有理,因笑道:“說得也是!”
眾人便舉步進了客棧,那小二引了眾人直入後院,才剛進了院子,荼蘼便不由的讚一聲。原來這間客棧,共分三進。前頭樓下乃是用飯的所在,二樓、三樓是普通客舍。
二進已屬精舍雅間,院內栽了許多牡丹,四五月間正是牡丹盛開之時,但見花大如碗,紛紛綴於枝頭,滿目皆是奼紫嫣紅,蜂飛蝶舞,好一番熱鬧景象。
那小二見她驚歎不覺心內得意,在旁道:“客官莫要著急,待到入了三進,方見我曹州牡丹真國色!”眾人聽得都是一笑,當下舉步過了穿堂,入了第三進。這第三進卻比二進更是不同,院內牡丹,無論個頭、色澤都較二進更為碩大明麗。
荼蘼細細看去,心中不由暗贊。她一生富貴,對於名種牡丹所知自非常人可比,此刻細細尋來,非但得見姚黃魏紫,甚至那較為罕見的菱花湛露、赤龍幻彩也都一應俱全。
那小二見諸人面現讚歎之色,不覺洋洋得意道:“諸位客官可還滿意這座客棧?”
季竣廷哈哈一笑,便又取了一塊銀子丟了給他:“也還罷了,且帶我們入房去罷!”當下三人各自擇了房間,季竣廷又吩咐請了客棧內的服侍之人過來,賞了銀子,令其將三間屋內床褥用具一應換新,又使人燒了水來,供眾人沐浴。
好在這客棧三進裡頭,平日招待的皆是貴客,他的要求倒也並未引起太多注意。等眾人沐浴小憩之後,落日已然西沉。三人碰面,季竣灝便搶道:“我已打聽了,說曹州牡丹花會,素來有挑燈觀花的傳統,白日我們已錯過了,晚上卻是不可錯過!”
荼蘼聽了,不覺心動,笑道:“這可真是‘惟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了’!”
季竣廷哪還聽不出他二人的意思,當即無奈一笑,便也允了。三人便攜了慧芝,一道出門,卻在客棧外頭又尋了一家酒樓,入內用了晚飯後,方才往花會處觀花。
曹州牡丹花會,素有盛名,非但規模極大,更兼秩序井然,色色俱全。
四人才入會場,便不由的大吃了一驚。原來這花會所在之處,卻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極大園子。園內名花奇卉自不待說,箇中更有許多賣吃食玩意的小販穿梭往來,兜售生意。四下裡隱見酒旗飄揚,四人愕然細看,竟是一些臨時搭建的酒樓茶社乃至麵湯包子鋪,此刻夜幕已臨,更有不少疲累之人,正自據桌大嚼。
季竣灝瞠目片刻,旋即大笑道:“我們也真是傻了,早知如此,適才便該來此。高踞樓上,飲美酒,食佳餚,俯首觀花,仰頭看月,這是何等快意人生!”
一席話說得季竣廷與荼蘼各自失笑。眾人畢竟趕了一回路,只在園內略走了一圈,賞了一回花,便回了客棧休息。季竣廷早先已令人在荼蘼房內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