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問了一句:“娘,二哥的婚事……”
段夫人聽見這話,面上笑容卻是不由的滯了一滯,遲疑了一下,畢竟還是細細的對女兒說了:“這事,你爹與我已同你二哥商量了,你二哥倒沒反對,只是我與你爹總覺得該見一見那位小姐才好。婚姻之事可是大事,萬不能馬虎的!”
她少年時便嫁給了季煊,一生平順無憂,但目之所及,自己的姊妹輩能如自己這般的,當真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而她自己得以幸福平順,自然希望三子一女也都能如自己一般,得遇良人,兩情繾綣,攜手一生,因此她對子女的婚事也格外的慎重。
荼蘼猛點頭:“娘可曾見過那位國公小姐?”
段夫人苦笑道:“這位國公小姐,京裡頭怕也沒幾個見過的,委實讓人擔心得緊!”
京裡頭的大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並非沒有,但哪家沒個三親四戚的,親戚走動之間,有關這位小姐的一些事兒自然也就傳了出來。惟獨這位國公小姐,竟是一點影兒也捉摸不到的。按段夫人的打算,原是想私底下打探一番,若不中意,即便不能在明面上拒絕了,也可使些委婉的手段,拖個幾年,這事或者就不了了之了。
但目下這個情況,卻叫她如何去打探。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外頭卻傳來慧清的聲音:“三少爺來了!”
她這個話音還未落下,季竣灝已一頭撞了進來。段夫人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生了三個兒子,長子性子沉穩,處事公允,打小兒就沒叫她操過什麼心;次子又是溫雅平和,善體人意,凡事一點就透,更不勞她掛心;唯有這個小兒子,自小兒身子不好,就讓她操碎了心,其後忍痛送他上山學了幾年武,身子是好了,偏又養成了這跳脫的性子,更讓她頭痛不已。
季竣灝笑吟吟的對母親行了禮,眼角微微一掃荼蘼,已是遞了一個眼色來。荼蘼會意,兄妹兩個陪段夫人說了一回話,便尋了藉口溜了出來。
二人尋了一處僻靜之地,荼蘼瞅瞅她三哥,這才問道:“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
季竣灝低聲道:“我適才出去,恰遇著寶親王了……”荼蘼輕輕的啊了一聲,還未及說話,季竣灝又道:“寶親王問我往何處去,我想著他與熙國公府也算是親戚,若能得他引薦,光明正大的進去看上一看,豈非更好,便將這事對他說了!”
“他怎麼說?”荼蘼急急的追問著。
季竣灝得意一笑:“他自然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又說要我等他的訊息!”
荼蘼想著,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是爹孃一定不會準我出去的!”上元節那日,容她出門,已是她二哥苦苦求情,這才破了例的。如今才過了幾日,她又要出門,而且還是為著這事,她怎麼想也知道她爹孃斷然是不會答應的,不覺大感頹然。
這麼一想,她忽然就是一怔,覺得自己如今真是變了許多,至少從前,她是絕不會如此心野,如此酷愛出門,她微微怔忡,不覺淡淡一笑,變成這樣,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她現在可比從前快活了許多,生活也變得豐富多彩了許多。
季竣灝一向隨心所欲,在外頭也跑慣了,並不會覺得妹子出門有什麼可奇怪的,當下滿不在乎的一擺手:“船到橋頭自然直,到那一日,我們再想法子,未必不能出門的!”
正文 34 萬佛寺
34萬佛寺
大戶人家,最是講究的便是一年順遂,季竣灝年幼時,身體極弱,自小兒便供了長命燈在京西的萬佛寺裡,其後添了荼蘼,更是愛逾性命,也一併的供了燈,每年年初之時,總要去供奉香油,順道祈祝一家平安。轉眼年節將盡,段夫人便與季煊商量著要去廟裡還願。
季竣灝在一邊聽著,自然而然的便拿眼看了看荼蘼,二人換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