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責,只得視而不見,聞言頷首道:“如此最好不過了!”
他既已允准,季煊自然不便再說甚麼,只得吩咐次子道:“既如此,廷兒你便帶著……帶著……”他有些語結的不知究竟該如何稱呼林垣馳。
林垣馳嘴角輕輕一揚:“伯父與我父親同輩,還請隨意稱呼便可!”
季煊被這一提醒,這才恍然,只得含糊而艱澀的稱呼道:“林……林賢侄……”
季竣廷感覺到父親的彆扭的與不自在,忙岔開的一笑:“林兄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還是快些過去我那裡沐浴更衣歇息罷!”
林垣馳略一頷首:“也好!”別過季煊夫婦,一行人出了大廳,往後行去。林垣馳一面與季竣廷並肩而行,一面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安哥兒呢,怎麼竟沒見到他?”
荼蘼離開京城後,季煊夫婦也隨之離開。而在朝務之餘,他卻養成了去清平侯府坐坐的習慣。尤喜在五月荼蘼盛開之時,坐在那一架荼蘼下,看潔白花瓣翩然而落。也因此,他與季家的兩個孩子很快便熟悉起來,此刻問起安哥兒,倒也神態自然。
季竣廷想著安哥兒也不禁搖了搖頭:“那孩子,近來心不在焉的,無心學習。今兒家父忽而興起,檢查了一下他的功課,結果竟是一塌糊塗。家父大怒,立逼著他背書去了!”
林垣馳聞言,不覺淡淡揚眉,瞧了季竣廷一眼:“依我看,這書不念也罷了!”
季竣廷初時訝然,旋即笑道:“林兄是在說笑罷!”他口中說著這話。眸中卻有疑惑之色。林垣馳並不是個愛開玩笑之人,那他說這話,又會是甚麼意思。
林垣馳神色不變,只平靜道:“竣廷唸了這許多年的書,又曾中過頭名舉人,如今卻只是投閒置散的住在蘇州。如此想來,又何必非逼著安哥兒唸書!”
季竣廷一愕,旋即汗顏一笑,心中暗暗揣度林垣馳說這話的意思,口中卻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林垣馳也不為己甚,便依著他的話題淡淡的說了下去。二人一面說著話,眼前卻已到了季竣廷所住的院子,季竣廷忙含笑作個手勢,請眾人入內。
待林垣馳諸人各自沐浴去後,他才招手喚了服侍自己的青兒過來,低聲交待了幾句。青兒領命,便匆匆出門,一路徑往荼蘼的院子去。青兒來時,荼蘼正歪靠在貴妃榻上,心不在焉的翻著手中的書。林垣馳造訪怡園之事,季竣廷自然早在第一時間便已告訴了她。
青兒入內,倒也並沒多說甚麼,只是將林垣馳一行住在季竣廷院內及過幾日,他們也要前往杭州一事說了。荼蘼聞言,也沒有太大反應,只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打發走了青兒,她緩緩坐直了身子,長長的吸了口氣。他也要去杭州?是有意為之還是純屬湊巧。
她想著。不由搖了搖頭,覺得有些頭疼。
安哥兒苦著小臉,垂頭喪氣的從書房出來,自打荼蘼開始教他**之後,他便對日常功課一日敷衍過一日,還時不時的今兒頭疼,明兒手疼的尋了藉口不去書房。
今兒他原先正在房內瞅著杏兒為他收拾行裝,卻不料被一時興起,過去書房的季煊抓了個正著。季煊聽先生說長孫近來無心向學,不覺大怒,立時差王安喚來安哥兒,且藉著檢查功課的機會,狠狠教訓了安哥兒一通,並將他關在書房之內,罰他不補上功課不許用飯。
安哥兒哪敢違抗,只得苦著臉應了。好在他本就聰明,從前學的頗踏實,所落的功課也並不算多,花了幾個時辰,總算是將幾篇文章背得熟了,這才得了出書房的允准。
他才出門走了沒有幾步,便見綠兒快步過來。一眼瞧見他,綠兒便停了步子。笑吟吟的一禮:“大少爺!老爺和夫人使小婢來尋你!”
安哥兒閃了閃明亮的大眼,心有餘悸的問道:“祖父……他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