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像她。而且她的心思善良而單純,只是在年輕時,她先是過度追求感情,爾後又過度追求物質,蹉跎了青春而已。
李風生猶記得他向母親直言準備入行時,黃女士並無反對,只是提醒「切記不可吸毒及酗酒」,然後淡淡自嘲「果然是老鼠生兒會打洞呢!」
「雲遏有沒有什麼不妥?」風生落座立即問。
黃秀如搖搖頭:「他一向小心謹慎,不會出錯。但是香明達和香明遠虧空了公款不知多少個億,前天已被廉署拎去問訊。」
「那多麼美妙。」
「風生,這次香氏漲得最高跌得最重,或許會從此不復存在。」
「不用擔心,母親。」風生握住她的手,「我會照顧你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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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秀如莞爾:「風生,我不知道雲遏是對你怎樣說的,平心而論,香利早待我不薄。他轉在我名下的產業,大多是國家公債,不會受股票太大影響。但是雲遏近日很傷心,畢竟他為了得到香氏,曾經那樣拼命。」
「我給他撥過幾次電話,可是無人應答。」
「他請了幾天假,獨自去小時候在永福街的祖屋調節心情。」
「那麼我去看看他。」
***
當風生找到香雲遏時,幾乎認不出那是自己意氣風發的弟弟。
各種芝華士和皇冠伏特加等烈性酒的酒瓶滾落滿地,床單和窗簾上不知為什麼都沾上了大量酒漬,連空氣中的乙醇分子含量也遠大過正常值。
香雲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頭髮蓬亂得像喜鵲窩,下巴處一片陰影,是心灰意冷無暇打理儀容的痕跡。
風生走到床前推醒他。
雲遏睜開雙眼,把風生嚇一跳。他的眼球已經渾濁得變成灰黃的顏色。
不過他還能識人,看到風生,咧嘴一笑,噴出帶有濃濃酒臭的一口氣:「哥哥,我喝光了你的Smirnoff一九三○……怎麼只有三瓶?」風生甚至看到他的門牙上沾有黑色的汙漬。
風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把祖屋的鑰匙交給弟弟保管。
把雲遏抱進浴缸裡,給他仔仔細細地洗了一個澡,再找出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雲遏總算清醒了不少。
風生做好醒酒茶遞給他,說道:「醉死也見不到劉伶墳上土吧!」
「可是受了這麼大的打擊,總要找一種發洩的方法吧!我不願意大哭或大笑,只好躲起來喝悶酒,哈,物情惟有醉中真,與爾同銷萬古愁。」
「是舉杯消愁愁更愁好不好?香氏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母親沒告訴你嗎?股東會議後香子儒中風進了醫院,香利早已經辭職。至於香明達和香明遠,童岱欣打算將他們保釋出來後安排他們偷渡去南美。」
真是呼啦啦一幢大廈將傾。
「你呢?」
「我?不知道,要看喬航和長實競爭收瞞的結果。不過,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雲遏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
風生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不如我出資給你做生意怎麼樣?成立一個多種經營的公司,從小做起,雖然規模比不上香氏,卻可以全憑自己做主。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香港有多少豪富,不都是白手興家的嗎?」
換來雲遏的嘲笑:「哥哥,你好天真。讓我用你出賣身體的錢去創業,不如叫我去死。」
出賣,身體的錢……
仿如晴天打下炸雷,風生呆住。
只聽雲遏繼續說:「你以為我千方百計想得到香氏為的是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把那麼年幼的你送去英國唸書?那時我就發過誓,將來一定要讓香利早這個畜生好看!」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