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另一個同名的人,是海勒姆?斯萬一個生意上的合夥人。他很可能認識麥克納,當然還有維吉爾?波納比。
這就是教育委員會會接受斯萬那份史無前例的契約的原因——他的公司可以永久免於承擔責任。這就是朋友間的相互幫忙。同屬一個私人俱樂部,商業上來往密切,甚至還透過聯姻使關係更加密切。而且很可能還有金錢交易。伊利有可能是其中一塊兒地,也就是科文莊園的一個秘密投資者。伊利有可能是海勒姆?斯萬的一個牌友,或是麥肯納一起打高爾夫的同伴。他很有可能是夏洛特那裡的常客。他是教育委員會的成員,參與了許多政治事件,在其他的活動中還是一位志願慈善家。沒有薪水。但主席的位子是備受尊重的。
德克坐在那裡,雙手抱頭,他感覺頭很重,而且有點暈。幾個小時之前他來到了市政大樓,這會兒他甚至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一個人,孤獨地在滿是灰塵,到處是迴音的鋁架子之間徘徊著,這些架子有點像圖書館裡的,不過上面放的不是書,而是檔案。他狂躁地做著記錄,他的右手這會兒有點像個螃蟹鉗子,幾乎握不住筆了。他覺得鼻子裡,嘴裡,嗓子眼兒裡有股焦糊的味道,就如同吸入了許多高爐冒出來的煙塵一樣。他要怎麼對妮娜?奧謝納說呢?可是他必須要對她有所交待。德克感到無比嚮往那條河。當他向上望的時候,斑駁殘破的混凝土牆彷彿不見了,他看到是秋天裡絲毫不耀眼的太陽,河面上的天空,微風輕拂著。然而那還是太陽。那是維吉爾?波納比那艘30英尺的小艇——盧可斯2號,德克和父親就站在溼滑的甲板上。她是一艘整潔而閃著白光的小艇,儘管在德克看來,她十分漂亮,但他還是更喜歡父親那艘帆船。然而,維吉爾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年裡,不大喜歡乘帆船航行,畢竟這對一個身體虛弱的人來說,那樣太耗費力氣了。(心臟病?德克一直不清楚。)那一次是他倆單獨出航,單獨在一起,多愉快啊。那是他們最長的一次行程:橫穿過遼闊的伊利湖,再沿著休倫湖向上航行,目的地是密歇根北邊幾百英里的蘇聖瑪麗,就在和加拿大的邊界處。維吉爾?波納比和德克?波納比。父親和兒子。德克用手遮擋著眼睛,看見父親站在船頭,望著湖面和模糊的地平線。他站的姿勢好像不大對勁,弓著肩膀,歪著頭,德克覺得不安。“爸爸?”德克雙手攏在嘴邊大喊:“嘿,爸爸?”他的聲音聽起來稚嫩而絕望。但是發動機的噪音太大,況且還有呼呼的風聲,維吉爾?波納比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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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7)
3
並沒有愛上妮娜?奧謝克。然而……
阿莉亞本能地逃避著他的撫摸。他的呼吸。還有他被內疚折磨著的大腦。就像一個人會本能地避開稀薄的有毒氣味一樣。一種看不見,但能感覺得到的氣味。德克沒有告訴阿莉亞任何關於愛的運河的事,因為他明白阿莉亞並不想聽關乎他內心深處的生活,那都與她和孩子們毫無關係。她已經成了對孩子最呵護備至的母親。她的直覺十分可靠,而且她總是充滿警惕。她是否注意到——她一定注意到了!——德克工作的時間越來越長,週末也不例外;他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熱情,也沒什麼食慾。他抽菸越來越多。他睡的越來越少。在家的時候,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在阿莉亞和孩子們睡了之後很長時間,就開始打電話。最讓人驚訝的是,他居然不玩紙牌了,他從1931年開始可就一直沒間斷過他的“撲克之夜”呢。在這段時間之前,“撲克之夜”縮減到基本上每月一次。但最近,他一次也沒玩過。阿莉亞整顆心全在朱麗葉和羅約爾身上,她看起來好像對丈夫很少過問,除了有時候會嘟囔幾句:“太棒了!你能回來在月神公園待上幾個小時,就是我們全家人的榮幸,波納比先生。”當著德克的面,她和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