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街上。
她已經把她的案子遞給了尼亞加拉縣衛生局。她有意要和《尼亞加拉新聞報》的編輯攀談一番,而事實上她已經和一位記者談過了。訊息在這座城市迅速傳開,儘管工廠工人和手工勞動者的人口在迅猛增長,但這個城市仍舊是一個規模不大、人口密集的城市。城市的核心力量是那些掌握權力、舉足輕重的人物,也就不到50人吧,且全部是男性。德克?波納比當然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們中的大多數是他的朋友,或朋友般的熟人。而其中那些老一輩人則是他父親維吉爾?波納比的朋友或熟人。德克和他們屬於同一個私人俱樂部。他們的女人都崇拜他。
他怎麼向這位黑衣女人解釋呢:我的朋友是你的敵人,但我的朋友不可能成為我的敵人呀。
德克對這位絕望的婦女打算狀告尼亞加拉大瀑布市訴訟案的細節瞭解不多,只知道這類案件的解決決不會有利於她,法官甚至都不會認真考慮它。人們謠傳說,她的家庭成員都有相當嚴重的健康問題,可能她還流過產;或是有人這麼說過。她正在自己的居住區、在第九十九大街和科文大街的鄰近區域,設法組織一個業主協會,以抗議當地小學的健康惡化的狀況。他在《尼亞加拉新聞報》上看到過具有誤導性的標題:家長組織抗議第九十九街學校。下面則是一行簡短而中立的專題報道。
尼亞加拉大瀑布市的市長是德克的老朋友“膽小鬼”韋恩,他堅信黑衣女人——他很難想起她的名字——是一名“著名的赤色分子”。事實上她是一位“臭名昭著”的赤色分子的女兒,這位赤色分子是30年代北託納旺達地區產業工會聯合會的組織者,死於和警察及罷工的破壞者的衝突之中。“這些人”過去帶來了很多的麻煩。這位婦女和她的丈夫可能是一家塑膠廠的裝配工人,他們是“職業煽動者”。很顯然他們是猶太人,“接受來自莫斯科的命令”,他們曾經參與了在布法羅舉行的對羅森博格們處以死刑的抗議示威活動。可能兩人還沒有結婚,但作為“公社的部分”已經“開店營業了”。人人都知道共產主義是“無神論”——這是事實。這對夫婦來自紐約或是底特律,他們手中有第九十九大街的大片房屋的抵押契據,把它作為活動的“前沿”。這名女子患有“精神病史”,而男子則有“坐監記錄”的前科。有孩子們和他們住一起,他們聲稱是他們的孩子。這位婦女自稱她流過產,但這是城市的錯誤,而不是她本人的錯誤。她聲稱由於這個城市的飲水、土壤、空氣,或是第九十九大街學校的操場的緣故,她的孩子們都生病了,但有誰相信她所說是事實呢?她已經給這所學校及尼亞加拉縣衛生局招致了很大的麻煩。韋恩長篇大論、措辭激烈,彷彿他的人身正遭受著黑衣女人的威脅。這是一個週日早晨的兩點鐘,在斯特勞頓?豪威爾新購置的能俯瞰鹿角島的白色殖民地時期建造的房屋裡,紙牌遊戲正到了一個間歇時刻。克萊德?考博恩、巴茲?費奇、麥克?麥肯納、都?伊頓都在那兒,都?伊頓的哥哥娶了德克的姐姐西爾維亞,德克也在那兒。韋恩說:“這些赤色分子!就像羅森博格之流,他們還夢想著推翻美國政府並以公社和自由之愛來取代它,這才是這場‘抱怨’的真正目的。”
德克?波納比喝了上等的蘇格蘭威士忌酒,整晚上手中的好牌數量既能讓他一次又一次地贏,又不讓他的朋友們士氣低落或遷怒於他,他親切友好、心情順暢,一直坐到遊戲結束。他能感覺到何時運氣可能會從指尖溜走。他帶著律師的睿智說道:“‘這些人’想要的是賠償——這是一種透過法庭可以求得解決的途徑。要推翻美國政府,見它的鬼去吧。”
他對剛才一股腦說出的話認真嗎?也許是的。
他會為剛才所說過的話而後悔嗎?
黑衣女人!那隻兀鷲。
在她有名有姓之前,在她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