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朱麗葉?”朱麗葉咕噥著她不太清楚。“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似的,”羅約爾說。“但是——是什麼?”羅約爾心神不安地在想著那個平頭斯通克勞普,謠傳說他壯得像匹馬,對羅約爾89磅重的妹妹有點意思,她才剛剛15歲。
11
羞恥啊,羞恥,你知道你的名字。
到大瀑布看看你的父親吧。
那是他的忌日。現在聲音更加清晰了。不再模糊,也不再充滿責備。好像朱麗葉會這樣做,而她已經完成了。像那個15歲、充滿懺悔的愛爾蘭女孩,她氣喘吁吁,在溼溼的草地裡,光腳丫已經有些麻木。
朱麗葉!波—納—比!來,來我們這裡。
現在她已經到了瀑布的欄杆邊上,她的手緊緊抓住溼溼的欄杆。風吹來的水氣打溼了她的臉。白色水流奔騰著,就像是巨獸的肌肉在面板下面撕裂一般。多少次了,朱麗葉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尼亞加拉河,然而在黎明的時候,卻不同於以往,東方天空層層疊疊的是髒兮兮的混凝土似的雲,邊上鑲著微弱的金黃色的光,確實和以不同,或者是朱麗葉不同了,腦袋輕飄飄的,然而卻很清醒,她微笑著。有些後悔沒有給家人留個字條,現在已經晚了。
來到瀑布就沒有回頭路。
波—納—比!波—納—比!來吧。
離近一些聽,聲音更是充滿了同情。朱麗葉現在不是很害怕了。她也不難受了。不是因為難受、傷心或是悲痛讓她來到這裡。只是因為她知道這樣做是對的,這是她該來的地方,也是她該來的時候了。瀑布中的聲音沒有威脅,沒有勸告。她現在聽起來好像是音樂。就像她和其他孩子在波羅的海街區小學唱的我的國家,我歌唱你,音樂教師專門表揚了朱麗葉,雖然她不知道我歌唱你什麼意思。還像唱著最動聽的聖誕頌歌平安夜!聖善夜!繞著聖母和聖嬰,但是她不知道繞著聖母是什麼意思,即便是她聽懂那個短語母親和孩子,但是歌詞天使吟唱哈利路亞還是讓她覺得神秘、難懂,就像是大人們所說的蒼茫宇宙本身。一定要堅信,相信這個世界會給你安慰,給你保護,朱麗葉也努力了,她努力去相信,但是她做不到。她現在想和其他人一樣在大瀑布裡得到救贖。
聲音(12)
現在還不到早上六點半。如果不是天空陰雲密佈的話,已經是黎明瞭。朝向山羊島的護堤在幾個小時之後會擠滿遊客,現在卻很荒涼。厚重的黃色霧氣慢慢地在升騰,朱麗葉盯著看的時候,突然間看到東方層層疊疊的雲開始移動,它們翻騰著被吹向了西邊,東方泛起了一絲磷光般的光亮,此刻朱麗葉的頭腦已經迷迷糊糊,她希望這是一個徵兆;是對她一個人的暗示,就像那個愛爾蘭的擠奶少女很久以前一個人所看到的那個幻影;一束閃電般的陽光,從峽谷上面出現一個巨大的、形狀怪異的輪廓,模糊的柱狀薄霧湊熱鬧般地升起又散開,在大峽谷上面變換著各種姿態。在震耳欲聾的瀑布呼嘯聲中,有一個幾乎聽不見卻又準確無誤的聲音朱麗葉!朱麗葉!到我這裡來,是時候了。
朱麗葉笑了。是時候了!
她摸索著向前走,雙手緊緊地抓住扶手。她本能地像一隻困獸尋找著最實際的出路。好像是在神話中會有一個小門,她可以開啟,然後跨過去。但是扶欄有她的腰那麼高,沒有小門,她必須趴在上面,她青春的、活力四射的肌肉緊張地展示著她的技藝。她的身體戰慄著做好準備,深吸一口氣去唱歌,她用心靈去唱,在歌唱中得到救贖,所有的羞恥都被湮沒,即使被詛咒的名字也被遺忘。是時候了!
突然間,有人迅速接近她。如此敏捷,朱麗葉一直沒有看到他是誰。他所了些她聽不懂的話。他抓住她的手,偷偷把她的手指從護欄上掰開。肯定是——羅約爾?她哥哥如此熟悉地抱著她,好像他有權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