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珍珠疑惑:“我能幫得了你什麼?”
面前文文雅雅坐著的女人,緩緩拿起帕子擦著手:“你知道嗎,你姑姑因為你裝病的事,十幾年了,一直活在愧疚焦慮中,還得了抑鬱症。”
趙珍珠臉色緊張了些:“你,你是要告訴我姑姑嗎?”
她不是有心的啊,她只是煩奶奶成天拿教鞭逼著她學習,姑姑也逼著她考學工作。
一開始裝病那天晚上,她只是為了逃避奶奶定的第二天考試。
誰知道,家裡所有人都著急忙慌,連夜把她送各個醫院檢查,每個人都對她態度很好,她要啥有啥,只需要躺在床上招招手。
太幸福了,幸福得她想一直裝下去。
這麼多年也確實是如此,趙家敗落她也完全感覺不到,她不用工作上班,不用結婚生孩子,只需要躺床上,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顧。
奶奶也再不說她了,而姑姑,恨不得把天上星星都給她摘來。
江雪飛笑了笑:“當然不是啊,我說了,是想求你幫個忙,只要做完這件事,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
“什麼事?”
面前溫溫柔柔的女人湊到她耳邊,卻用最輕的聲音,說出了世上最惡毒的話語。
“讓你姑姑去死。”
趙珍珠完全嚇住了,一動不敢動看著面前女人:“為,為什麼,這太嚇人了。”
“你不是和我姑姑關係很好嗎,她把你當女兒啊。”
她知道的,甚至江雪飛報社的工作,也是姑姑引薦的。
江雪飛輕輕扶了下眼鏡,嘴上帶笑,眼裡卻全是寒意。
既然不幫她,甚至完全站在別人那邊,那就去死吧。
她死了,傅清遠婚禮還怎麼辦下去,那個鄉下女人還怎麼在她面前礙眼?
一舉多得,就當是趙阿姨最後幫她的一次,多好。
看著面前女人的笑意,趙珍珠渾身都透著寒意,還有害怕。
而江雪飛也不屑再和她說下去,乾脆利落站起身來:“明天我記得你姑姑肯定來這,我就在巷子外等著,看她反應。”
“要麼你做,要麼我說出來,然後不論你姑姑還是所有趙家人,都會討厭你不管你。”
她輕輕說完,拎著手提包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完全僵直在床上,渾身顫抖的趙珍珠。
她連牙床都在發顫,為什麼,為什麼要逼姑姑去死,可是不聽她的,她會面臨比死還難受的畫面。
裡間的人滿心猶豫,外面,江雪飛溫和有禮打著招呼:“趙奶奶,叔叔阿姨,再見了。”
聽著外面傳來的日常對話聲,趙珍珠卻滿心害怕。
怎麼會這麼可怕,剛剛還說著要姑姑去死的話,關上門,又能笑意盈盈跟奶奶爸爸他們打招呼。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珍珠姐,明天再來找你玩。”
門外,江雪飛回頭對著半合的門笑了笑,拎著包小步走回了家屬院。
路過傅家時,她看著傅家門外的亭子駐留了很久。
以前每到夏天,趙姨就會做冰釀圓子給她,在這亭子底下,邊談新聞理想,邊吃吃喝喝。
可是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著把她當女兒,卻不站在她一邊。
她冷下臉,側頭繞過傅家門前小路。
屋內,傅父正拿著攝影機,給小夫妻兩人拍著照片。
傅清遠沒穿那麼正經,但簡單的白襯衣就很上鏡。
他邊拍邊指揮:“來,清遠你們靠近一點,攬著肩膀。”
“再來單人的,多拍幾張,寄給親家他們。”
葉宜家絲毫不怵,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拍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