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建國帶著葉琛葉青兩個兒子,是看著親家一家人車開走了才轉身。
剛轉身,陰影處就跳出一個人影,嚇他一跳。
黃大媽揣著胳膊,一臉八卦看著老葉:“那小車是誰的啊,我怎麼好像看到趙廠長了?”
葉建國呵呵一笑:“走錯路了,來問路的。”
話說完,他看著兩個率先走開的兒子,忙打哈哈:“我也上去了,你忙你的。”
這大院裡婆娘的口舌威力,他可是怕了。
黃大媽疑惑,不應該啊,她明明看到趙廠長了。
這時,剛好門口進來個女人身影,挺著個大肚子,不正是柳依依嗎。
她忙湊上去:“依依啊,你公公婆婆剛開車來了,是不是來看你的啊。”
她前些天還嘀咕沒見到過趙家明人影,難不成,他們關係又好了?
柳依依緊了緊圍巾,淡淡垂下眉:“你看錯了,我回去了。”
她話語冷漠,扶著肚子頭都不回。
看人走了,黃大媽才'忒’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誰不知道工作都沒了,全靠肚子裡那疙瘩向趙家拿錢呢,傲什麼傲。
這院裡哪個小輩,像她那樣。
葉建國不知道他隨口一句話引發的事,剛回家,就看到一臉怒火在屋裡轉著圈的妻子。
再一瞅,嚯,她手裡怎麼拿的看起來那麼金貴的手錶。
“愛花,你這哪來的?”
劉愛花呵呵一笑,皮不笑肉笑:“你那寶貝女兒的,膽子真上天了,偷偷談物件就算了,還收這麼貴手錶,就藏床底下!”
她是真後怕,要是摔了丟了怎麼辦,要是小五跟人關係破裂了怎麼辦,都是一點就炸的隱患啊!
幸好小傅是個好的,她現在真的慶幸。
葉宜家偷偷瞅老爸一眼,委屈辯解:“是他硬要給我的啊,我這不是收的好好的嗎,分手了也好好還給他不就是了。”
她是真的委屈。
劉愛花一瞪過來,委屈又嚇了回去。
她把手錶放回盒子裡:“手錶我給你收著,結婚時和其他彩禮一塊拿給你。”
葉宜家忙飛速點頭:“媽最聖明瞭,您說得都對。”
被這小丫頭油腔舌調小嘴一誇,劉愛花是又氣又忍不住想笑,拿手拍了她背一下。
突然這時,門上也傳來咚咚敲門聲。
“這大冷天晚上的,誰啊?”
劉愛花把手錶揣懷裡,才走過去開了門。
門一開啟,她渾身血液都凍住了,牙齒都磕磕絆絆。
“春梅,是,是你嗎?”
門口的女人,骨瘦如柴,穿著髒到看不清顏色的褂子,頭髮稀疏,更可怕的是,嶙峋突出的臉頰上,大片大片青紫傷痕,一隻眼眶還紅得發腫。
懷裡還抱著個瘦的跟猴似的小女孩,大眼睛呆呆看著她。
她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女兒,她如珠似寶養大的第一個孩子,出嫁時還白白嫩嫩,全院誇的一枝花。
可是那雙眼睛,就是春梅啊。
門口女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嗓子嘶啞喊著:“媽,我是春梅啊。”
劉愛華一下子就嚎出了聲,也撲到地上抱著女兒:“梅子,梅子,你咋成這樣了喲。”
才三年沒見,她的梅子,怎麼就成這樣了。
聽到動靜跑過來看的葉宜家也頓住了。
門口那個陌生女人,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沒有一絲淚,卻讓人無端感到絕望、訝異。
原主記憶裡的大姐,是笑眼彎彎的甜妹,是美麗溫柔的長姐,在母親忙於家用絮絮叨叨時,她一手照顧底下的弟弟妹妹,每天給他們穿衣做飯,領著他們上學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