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朦朧地大笑:“果然是美人兒,叔父誠不我欺。”
他看了片刻,又惋惜道:“可惜孤年歲不足,否則定要好好嘗一嘗這番滋味。”
舞姬們嬌嬌地笑著,圍在高緯身邊,一個個地給他勸食勸酒。博陵王側過身來看他,言道:“要是太子喜歡,那叔父就將她們送給太子了。等太子年滿十二歲之後,自然就能嘗一嘗這滋味兒了。”
高緯連聲道:“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又點了一位最年輕貌美的舞姬,讓她來給自己斟酒。舞姬們聽見博陵王那一番話,知道太子才是自己未來的主家,便一個個都嬌笑著黏上去了。
高緯又就著舞姬們的手,用了些膳食美酒,才意猶未盡道:“孤該回去了。要是在叔父府裡留得久了,恐怕孤就再也不願意回東宮去了,哈、哈哈……”
隨後他將案几一推,踉踉蹌蹌地起身道:“孤今日很是盡興,多謝叔父款待。”言罷也不理會眾人,跌跌撞撞地朝門口去了。博陵王又朝那些小廝們使個顏色,便有兩個小廝上前扶住了太子。
忽然之間,高緯朝這邊看了一眼,像是在冷笑,又像是有些忌憚。
等太子離場之後,席間便冷清了許多,但那種壓抑的氛圍總算是淡褪了。雲瑤稍稍用了些飯食,又用了些菜餚和酒釀,忽然感到有些內急,便喚了兩個丫鬟過來,讓她們帶自己去如廁。
博陵王府裡處處都是假山和迴廊,丫鬟們帶著雲瑤繞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廁所在哪裡。雲瑤有些無奈,又不能催促她們走快些,便只能慢騰騰地跟在後邊走。忽然之間,她聽到假山裡傳出了一些說話的聲音,夾雜著“蘭陵王”、“太子”、“鄭妃”之類的詞,像是兩個男子。
而且兩個男子的談話聲中,還夾雜著歌姬的鶯聲燕語。
雲瑤望望身前的兩個丫鬟,見她們沒有留意到自己,便分出一道淡淡的影子,飄過去看。
那邊果然是兩個身穿王服的男子,醉得一塌糊塗,被歌姬們扶到外面來醒酒。其中一位約莫有三十歲上下,另一位不過二十來歲,兩人都生得劍眉虎目,姿容不凡。
其中一人哈哈笑道:“你剛剛見到他的王妃了?”
另一人亦哈哈笑道:“見到了。堂兄誠不我欺,果真是個天生痴傻的女子。”
先前那人笑道:“難得他高長恭也有今日。不過聽聞蘭陵王生來驍勇,也不知道他的王妃能不能承受得住,哈哈哈哈……”言罷拍拍身旁的歌姬,笑問道:“你要不要也試試?”
歌姬嬌嬌地應了一聲,連連躲閃不止。
另一人放誕地大笑道:“大概也只有那位‘天性懵懂’的,才能受得住罷。”隨後抱起身旁的另一位歌姬,起身走到了涼亭裡。涼亭裡四面掛了竹簾子,密不透風,不多時便傳出了嚶嚀之聲。
真是處處透著南北朝的荒誕和靡麗,處處都是王朝衰敗之相。
雲瑤無奈地退了回來,淡淡的影子飄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那兩位丫鬟渾然未覺,七拐八繞地將她帶到了……這是茅房?!蓋得比前面那間正屋還要富麗堂皇,這居然是茅房?!
她呆了很久,終於還是戰戰兢兢地,到裡頭去上了個廁所。
現在已經有了粗陋的草紙,所以如廁很是順暢。
如廁淨手之後,雲瑤又被那兩個丫鬟帶著,兜兜轉轉地朝前堂走去。經過剛才那處假山涼亭時,歌姬的嬌吟之聲越發地大了起來,還夾雜著男子的粗喘,顯然是尚未結束。
等回到正堂裡,雲瑤才知道,府裡的宴席已經散了。
諸王三三兩兩地扶著自己的小廝,朝門口走去,時不時踉蹌幾下。還有兩個尚未乏力的,便抱起身邊的舞姬,一腳揣開了內室的門。蘭陵王仍舊坐在席間,捏著一盞澄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