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甚詳(三個月時間哪來的知之甚詳),自己日後定當封侯(這倒是大實話),斷不會辱沒了翁主(倒還算是誠心),因此望代王子允了兩人的親事;只要代王子一鬆口,他立刻便下六禮,絕不耽擱。
代王子聞言大驚,繼而又對那最後十個字恨得有些牙癢癢。此時見到雲瑤進來,他便又壓低了聲音問道:“阿榣,你同王兄說,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她抬起頭來,靜靜地望著自己的王兄,隨後堅定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代王子指著她,指尖微微顫抖:“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何不說與父王與我知道!”
他們兩個人今日因為要赴宴,都穿了深黑色的朝服,簪纓束冠,顯出幾分沉鬱的氣勢來。代王子眼睛一瞬不眨地望著她,眼裡隱隱有些驚怒之意。而代王子身後的那個人……那個人亦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目光溫和,表情一片坦然。
看樣子,剛才他們兩個人,已經把話都說開了。
她微微低垂下頭,輕聲道:“未曾與父王與王兄言明,實為阿榣的過錯。”
代王子又說了一個“你”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他上前端起那盞涼水,朝喉嚨裡灌了好幾口,才感到心裡的火氣稍稍平復了一些。代王子略定了定神,想要再多言兩句,忽然外間有小廝來報,說是宮裡來了人,讓代王子前往領旨意、領封賞。
代王子便唯有暫且將那件事情放下,到外面接旨去了。
那道旨意是褒獎代王子當日在代國邊城沉穩有度,而且御前對答不卑不亢的,賞賜了三千金、一千帛。
傳旨的宦官見到高肅也在這裡,便訝然道:“將軍為何還不回府接旨?眼下旨意想必已經到了將軍府裡了,當是喜訊,天大的喜訊。”
旁邊立刻有小廝上前兩步,給宦官遞了個荷包,笑問道:“卻不知是何喜訊?可透露一二麼?”
傳旨的宦官笑道:“將軍生擒軍臣單于有功、阻匈奴有功、克匈奴於漠南有功,因此陛下有旨,封將軍為穎川侯,食邑五百戶。將軍還是快些回府去領旨意罷,切莫誤了時辰。”
高肅聞言,微微一震。
代王子聞言亦有些驚訝,側過頭望著高肅,眼裡的慍怒之色稍稍淡去了一些。
他上前兩步來到高肅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即便你是陛下親封的穎川侯,此事也斷容不得你說了算。我當修書一封告知父王,到底阿榣婚事如何,當由父王來做主。”
高肅朝代王子長長一揖,道:“如此便有勞代王子。”
言罷高肅便隨那位宦官離去了。畢竟劉徹的那道旨意,同樣也很緊要。要是怠慢了傳旨的宦官,又或是旁生出什麼枝節來,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當天夜裡,代王子便立刻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了遠在代國的代王。
而代王給他的回信是:可。
☆、32|42|
可。
代王子盯著竹簡上的那個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可字代表的意思太多了,比如到底是讓他直接允婚呢,還是刁難一番之後再允婚呢;又比如是讓王妹在長安城裡便嫁了人,還是等回到代國王都之後,再由自己送嫁。而且還有……
雖然那人是穎川侯,但他還真不想這麼快就把妹妹嫁出去。
忽然外間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還有人輕聲問道:“王兄可歇下了?”
代王子回過神來,道:“進來罷。”一面說,一面用銅籤挑了挑面前的燈芯。黃豆大小的燭火光芒微微跳躍了一下,變成了拇指大小,將室內照得一片澄明。
屋門被人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又被人輕手輕腳地闔上。
雲瑤站在那裡,黑瞳瞳的眼睛裡隱隱有些緊張之色:“王兄剛才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