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瑟縮了一下,像是有些刺痛,隨後又慢慢地放鬆下來。
“長恭。”她喃喃道,“你、你可還難受麼?”
這兩句話問出來,她忽然又感到有些羞赧,不知不覺地側過了頭去。
回應她的,是一聲沉悶的低笑。
他攥住她的手,細細地親吻著她的手指頭,含含糊糊道:“我難受與否,阿瑤與我做了兩世夫妻,難道還不曉得麼?為夫自然是——難受得很。”
為夫二字,他說得很是理直氣壯。
她慢騰騰地爬起來,枕在他的懷裡,又用他寬大的袖擺擋住目光,有些羞澀地提議道:“那……可要我幫幫你麼?你別看……”她一面說,一面將手輕輕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的小腹驟然緊繃了,又沉沉地唔了一聲,反攥住她的手,沙啞著聲音道:“莫要胡鬧。”
她枕在他的胸膛上,悶悶道:“你難受呀。”而且這也不是第一回。從前她身懷六甲行動不便的時候,也曾這般替他紓解過。但因為他一貫喜歡隱忍的緣故,這種情況也很稀少。
他攥住她的手,側身將她抱在了懷裡,整個兒抱著。寬大的暗色袖擺覆蓋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那些淡淡的鞭痕,也遮住了她的模樣。她不解地眨眨眼睛,忽然感到一個微燙的吻,輕輕落在了她的耳後。
“莫要如此,阿瑤。”他隔著袖擺握住她的手,聲音暗啞且有些慵懶,“讓我抱一會兒罷,片刻之後就好。你莫要亂動。”
她眨眨眼睛,輕輕噯了一聲,果然乖乖躺在他懷裡,不動了。
身後傳來溫熱且急促的呼吸聲,還有沉穩有力卻略有些急促的心跳。他攥住她的指尖反覆揉搓著,在她的耳旁低低地說著情話。她聽著聽著,耳根有些泛紅,想要掙開,卻耐不住自己被他抱著,連動彈都有些困難。他斷斷續續地喚著她的名字,一個個微燙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後,偶爾撐起身子來吻一吻她的眼睛,身體緊繃得厲害。
她閉上眼睛,躺在他的懷裡,享受這一刻的寧謐與安然。
慢慢地,他的身體不再那樣緊繃,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跳也慢慢地緩和下來。她閉著眼睛,輕輕喚了一聲長恭,便感到他埋首在自己的頸窩裡,沉沉地應了一聲:“嗯。”
“你、你好了麼?”
他驀然一僵,緊接著又埋首在她的頸側,悶悶地笑出聲來。
許久之後,他才用手肘支起身子,在她的頸側輕輕一吻:“你帶著帕子罷?借我用一用,明日再還給你。”隨後不知從哪裡抽出一張帕子,起身到裡間去了。那帕子有些眼熟,顯然是她的。
她瞪大了眼,呆呆地坐在榻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他……嗚!
做了兩世的古代女子,她確實會隨身帶著錦帕,但是他他他他好像太太太太荒唐了一點!
她瞪了裡屋半晌,直到高肅再次轉身出來,含笑望著她,才又磨磨蹭蹭地下榻,穿衣,穿鞋,將地面上滴溜溜轉著的小瓷瓶收起來,又遞給他。
高肅搖搖頭,又將小瓷瓶遞還給她:“你留著。”裡面還殘留著些藥。她還能用。
她輕輕哦了一聲,也不推辭,便將瓶子收著了。高肅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片刻,又理了理她微亂的鬢髮,確認再沒有什麼遺漏了,才溫和地說道:“回去罷。”
她點點頭,又哦了一聲,便由高肅陪著出去了。
走到屋外才發現,他們在屋裡耽擱了許久,日頭已經開始西斜了。院裡的小廝已經將院子清掃乾淨大半,見到高肅出來,便握著掃帚行了個禮,一雙眼睛在雲瑤身上滴溜溜地轉,像是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觸穎川侯的底線。高肅捏了捏她的手,有些歉意地說道:“現在我還不能帶你離開。這些日子,恐怕你還要在這裡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