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敵人,一路切入,將大股北虜切進包圍圈是很容易的事,要緊的就是第一線的指揮員不能顧忌死傷,要一直狠狠地咬住北虜打,哪怕是打的對方狗急跳牆了,也要如此。
在塘馬們的傳達之後,第二營第一千總部千總林國棟狠狠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長刀,他身邊的親兵將一個水壺遞過來,林國棟大口大口地飲水,清水順著下巴上的鬍鬚一路流下來,將他胸前的鐵甲打溼。
在他面前,長矛手們穿著鐵甲正坐在地上休息,在戰場上他們已經呆了近一個時辰,體力消耗十分巨大,每個人都大口喘氣,不停地喝水,有一些輔兵跑來跑去,給在戰場上丟了水壺的將士遞水,擔架隊忙著把傷者抬下去,火槍手們剛剛裝填了一輪,正在前方追擊驅趕敵人,在左側幾百步外,有兩千多北虜甲騎混成一團,正在勉強整隊,在他們左側後方已經把大股大股過萬的北虜甩在身後,第一營的袍澤正在與他們打成一團,戰場上血肉橫飛,馬隊來回賓士,戰場已經有利明軍,但仍然在苦鬥。
在林國棟的身後,兩個千總部的新銳軍隊正在趕來,獵騎兵千總部已經出動,在林國棟的東北方向與一群甲騎戰成一團。
整個戰場的指揮毫無問題,郭守約大局無礙,佟士祿精確犀利。
林國棟勉強自己站直了,揮著手中的長刀大聲道:“所有人給老子上,保持佇列,大步前進,誰擋路,就捏爆狗日的卵蛋!”
所有人大笑起來,甲兵們起身,挺直腰板,兩手緊握鐵矛,哪怕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兵也有強烈的榮譽感和使命感。
北虜的殘暴人人皆知,身處遼東都司的人們不必多說,對北虜的惡名早就清清楚楚,甚至不少人祖上與北虜有過血債,還有一些人在上一次黑石炭的入侵中失去了親人,打起北虜來根本不需要林國棟這樣的一線指揮官多說什麼,只要下命令就好了。
陣線上計程車兵又動作起來,向左,再向左,將更多的北虜圈入包圍圈。
林國棟一刀斬向一個掉落下馬的北虜甲騎,對方鐵盔已經掉了,露出一個碩大的腦袋和滿頭的辮髮,兩眼兇光直冒,身上的不是普通的布面甲而是鐵鱗甲,這應該是一個兇悍的小頭目,一般的北虜貴人也喜歡穿繡著精緻圖案的布甲,又顯身份,還並不那麼沉重,這個北虜身材異常高大,鐵鱗甲穿在身上形若無事,肯定是在戰場上的繳獲品。
看到林國棟的刀光閃爍,那個北虜怒吼一聲,左手盾牌一擋,右手重鐵刀也揮砍過來。
林國棟也是趕緊將盾牌一迎,兩人都是齊齊一震,林國棟感覺虎口發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虎口流下血來,持刀的右手也是被震的不輕。
那個北虜眼中露出輕蔑的色彩,這樣層次的砍擊對他來說肯定只是小菜一碟,當下又猛然揮刀,林國棟趕緊舉盾,勉強擋住,對方又是一刀,他感覺自己的盾牌重重一震,有一種要裂開來的感覺。
對方的攻擊如狂風暴雨,這個北虜肯定是一個難得的勇士,氣力猶如江河之水綿延不絕,接連又是幾刀砍過來,林國棟已經感覺自己支撐不住了。
“王得財你個狗日的在哪!”
縮在盾牌下,林國棟怒吼起來。
“砰!”
聽到猛然的一聲近在耳前的槍擊後,林國棟感覺自己的頭上和臉上灑滿了熱乎乎的帶著腥氣的鮮血,他小心翼翼的把頭鑽出盾牌保護區域,這才看到那個窮兇極惡的北虜腦袋上中了一槍,半個腦袋都被打爛了。
“你個狗日的幹麼開槍這麼晚?”
“千總俺以為你能打的過他,上回俺開手銃幫你,你訓了俺一頓說是戰場上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林國棟臉一紅,顧不得罵這個實心眼的農家子弟出身的護兵,在他眼前,到處都是敗退的北虜,象自己這邊這樣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