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沒有“傾向”類能力的支援,三階抹糵池單純的“領土”操控都夠他喝一壺的。
畢竟單論身體素質,他遠比不上宣逍和肖雅,頂多能得空絆他們一跤。
而且,激發藥劑的作用漸漸喪失,淡淡的疲憊席捲了他的身體,使得眼前景象都開始朦朧。
他忽然在舌尖上咬下,一個激靈,精神提振,翻手再灌三瓶藥劑,身體再生氣力,佝僂著站起,而後抬頭。
腿灌了鉛,脊柱撐不直,隨著揚起頭顱,後腦勺加沉,他幾欲仰面倒下,眼前混混沌沌,滿是金芒,似夜空繁星,發著削鐵如泥的銳氣,就著嘴裡鐵鏽味嚥下,滋生了充斥心扉的無力。
表層的皮肉鬆鬆垮垮了,好似棉花,使不出勁道,皮囊以內的藥力在催發,魂力和魔力卻是凝實充盈,像在體內搭築一堵銅牆鐵壁。虛脫與羸弱的夾縫之間,他橫生一個錯覺:在逐步剝去的旗幟樣、敗絮樣的皮套之中,金玉般的內裡才是他的本真。
錯覺如此美好,宛如至善的美夢。
一覺萬變,箭雨已蓄勢待發、急不可耐,裘明終是全力以赴克服“領土”的極力拉拽,向上丟擲最後一瓶亮金火焰,同時身邊浮現兩隻白晃晃、毛絨絨的球。
魔力如河流,緩緩注入兩個一動不動的白球裡,它們就睜開了同魂球一模一樣的黑眼睛。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嘰?”
魂球再度抽飛一面破破爛爛的盾牌,連帶後面的甲士一起扇飛,自己也掛了彩,被避無可避的刀尖劃條道子,蓬鬆的短毛飛舞,浪費不少,他無暇顧及,不由自主地望向玻璃山頂邊緣,那裡有個小小人影,陪著兩隻小小白球迎向大片襲來的瓢潑箭雨,一朵光焰構成的巨花於他們身邊緩緩綻放。
魂球第一時間抽身而退,靈活變小,三下五除二鑽過甲士們陣型的縫隙,卻在中途被密不透風的銳氣再度擋了出路。
他不由得大動肝火,在驟然針對他變化的奇行陣列中大揮觸手,放出足足五個氣勢驚人的魂僕。
盾甲士們當即放直堅盾,嚴陣以待。
不料此時馬煩忽然出現,吻部一張,叼起暴怒的魂球,撲扇雙翼,迎風而上,直衝山頂。
但盾甲士不聞不問,毫無應對,十分蹊蹺。
“不對!”
山頂的裘明忽然變了臉色,緊緊盯著奔騰而來的金流,盯它和光冕火焰的交撞,盯它的洩露和魂僕的碰擊,卻發覺其中的魔力流向變了,和山頂的瀑布相仿,在流出高峰的瞬息之間流向激變,一瀉千里。
他在山頂,現在下面正好是魂球和馬煩。
箭雨的目標不是藏有手段的他,而是他遇險後必定會前來救援他的御獸!
那些狡詐的弓箭手打了場虛招!
“走!”裘明聲色俱厲,在傳念中大吼。
嘶吼間,他全身輕鬆了,那股吸力突兀消失,靈魂都跟著一蕩。
隨之而來的,那股金流越來越快,近乎流星趕月,朝馬煩當頭潑下,至於馬煩,他一向靈活堅韌的雙翼卻在抹糵池的“領土”中漸染上淡淡的金。
羽翼如金屬沉重僵硬,馬煩停滯在空中。
魂球沒獨自跳下,身先士卒,孤身一球浮立在馬煩面前,五個魂僕閃爍五顏六色的微光,在懸空金流下彷彿螢火和皓月。
底下的二十餘位狼狽的盾甲士眨眼改變陣型,變刀劍為弓,一齊從下至上,射出更湍急的洪流。
咚。
裘明恨然跺地,懷中玉佩明滅不定,他雙目在一金一黑和雙黑的狀態下不斷轉換,仿若極不穩定的機器。直直望著那道洪流和一球一馬相隔的虛空,裘明的眼、耳、鼻、口忽地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