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之後的每一個白天,布靈都灼灼注視球哥的一舉一動,形影不離地貼著,也不提任何過分的要求,但全心全意皆是心照不宣,一步步都是真切的期盼。眼兒含水,像會說話,神色含嬌,一眨一眨,滿是暗示。
魂球扛不住,轉眼二次分居,投入了陶海的懷抱,最近天天晚上在陶海於吝嗇茶樹林附近搭起的小屋過夜。他說想迫害他節操的人比比皆是,特別沒安全感。
漁翁得利的陶海最近春風滿面,鯨生正得意。
想到這,裘明自顧自地翻了個白眼。
他才懶得理會那幾只非人類之間的愛恨情仇,反正賬算完了,他樂得清閒自在。那球不知被誰帶壞了,現在咬人可疼。
林影婆娑,十月的風吹晃陽光黯淡的尾須,有些涼。這條道上的人向來不多,或者說“人影稀疏”更妥當,只有蜂群築的巢外飛舞著入冬後懶懶的護衛,因著蜂巢眾多,即便三四個巢穴只出來一隻,那數量也可觀。
裘明避開他們,在樹叢裡橫渡,一邊漫步,一邊魂遊天外,思考著有的沒的。
一個腳印踏在厚實的泥土上,刻印略淺的足跡,他倏忽愣神,轉頭瞥視,只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宛若浮光掠影。
,!
什麼東西?
裘明心感訝然,他捕捉到那個活物毛絨絨的,而且體色偏黑,更奇怪的是,它居然能悄無聲息瞞過他的感應,就連一些四階賢者也不一定能做到。
想了想,他心念一轉,召出馬煩,翻身騎乘,下達指令,追上那條影子。
馬煩得令,昂首噴出一圈迷離的碧綠幻彩,籠罩了他和背部的裘明,旋即展翅直衝,觸及林子竟然就頗是順利地融了進去,不曾掀翻一片葉子的正面,在綠海里如魚得水,悠遊自在,如同一枚隨風的花瓣上躥下跳,偏巧攆上了那條毛影的項背。
毛影子猝然加速。
馬煩不甘被甩脫,同樣提速。
二者在林子裡東奔西跑,你追我趕,隱隱成僵持之勢。
但馬煩並非獨自一個,裘明抓準空隙,在那影子再度輾轉騰挪時,雙目加深,一道魂力極速擊出,正中毛影,令之一個怔愣,摔了下去,砰地墜落,砸出一個洞來。
馬煩小心靠近,探身過去,裘明開眼遙望。
洞很深,剛好遮住了底,但面積不大,正好蔓延到正常生長的樹木面前,就像個錐子硬出來的。
不是摔出來的。裘明第一時間判斷道。
“馬煩!”他一聲令下。
馬煩善解其意,大吸一口,雙翼猛地一扇,撲向高空,再當空翻身,脖頸用勁,洩力一噴,一道明亮亮的匹練便攜千鈞之勢打下,把整個洞囊括在內,一時之間光彩絢爛,好似天邊彩虹拖到了人間。
“吼!”一聲屬於獸類的痛呼驀地在林子裡盪漾,莫名的魂力波動擴散。
馬煩忽然噫了一聲,驚疑不定。
裘明卻心想果然,正要接手甩炸彈,忽地眼神一動,往地面的林子定睛看去。
只見一條瀰漫淺光的身形飛速奔來,忽然一頓,懷裡一閃,托起一隻兔子,那兔子耳朵一抖,一道藍汪汪的鏈條便憑空生成,其中一端以風馳電掣之姿拴牢了馬煩的一隻蹄子,另一端一拋,連線到一顆抱樹。
“小雅?”裘明心生疑惑,忽然靈光一閃,趕緊下令,“降落!”
馬煩也覺得不妙,一個激靈就撲向地面的樹林,就在距離樹林大概三四人高度時,肖雅使了一個眼神,玉兔就伸爪從陽光裡撈出一團綠油油的光團,將之丟到那棵抱樹上。
光團霎那融入,抱樹巋然不動,然而馬煩卻僵硬了,猶如一座雕像,裹著裘明從空中墜落,咚的一聲,這會摔的坑倒是寬而淺,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