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舉族搬遷的途中,因為皇家軍隊的半路攔截,他們不幸與族人走散了,此刻正無比潦倒地流落街頭,打扮成小乞兒,並裝作瞎子,在有人的地方,時刻緊閉眼睛。
也許是因為冥真的記憶中有著和眼前小男孩艱難與共的回憶,他面對這個乾瘦小孩的時候,竟不能表現出他作為魔域君王的狠辣與冰冷。
“堅,怎麼了?”柔情似水般的聲音,與以前沒有半絲不同。
“哥哥,堅兒這裡還有一些饅頭,若哥哥不喜歡吃草根的話,就吃堅兒的饅頭吧!”
男孩堅笑得純美,撐起身子,把一小塊饅頭往冥真嘴裡塞。
冥真側頭躲過,抓住堅的手,眼底依舊是濃濃的柔情,“不,哥哥不是不喜歡吃草根,哥哥只是吃飽了,才把草根吐了的。”
堅望望手裡的饅頭,又望望哥哥臉上的笑容,歪頭想了想,固執地堅持一定要冥真吃下饅頭。
冥真蹙眉,正要開口拒絕,卻驚覺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名紅衣妖豔的男子。
昏暗的夜幕下,來人單腳立在半空中,腳下無物卻不墜落,身上血紅色的衣袍鼓動著隨風招展。
………【008 為什麼鬼魂還需要呼吸】………
冥真驚得一懍,他現在只是個柔弱的凡人,而且還是個小孩兒,隨便一個會武功的人都可能置他於死地!
來不及和堅說點什麼,他一邊飛快站起身來,一邊伸手蓋在堅的眼眸上,運用他此刻少得可憐的一點法術,將堅的藍眸子變成黑眸子。
兩名紅衣人閒閒地換了個姿勢,相視一笑,無比淡然地望著冥真拉著堅用盡全力往前跑去。
等他和堅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其中一名紅衣人揮袖起身,冷冷一哼,“我最喜歡看人做無謂的掙扎!”
另一名紅衣人撲哧一笑,贊同地點頭,“太巧了,我也是!”
兩人猛向前一個飛撲,一人抓一個,扣住肩膀拉至半空,袍袖一揮,身影飛湮沒在夜幕中,消失不見。
等程汐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四下是一片幽黯的漆黑。
看天色,似乎是深夜。
胸口好悶!
喘氣嘶啞艱難,程汐深深蹙眉,抬手抓住扼在喉嚨的手,費力扭動著想要甩掉那隻惡爪。
可那隻手卻剛強堅固如水泥,好像粘在她衣領上一樣,任憑她怎麼抓撓都不鬆懈。
她的下顎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向上翻翹著,臉已經漲紅紫了,一口氣憋在喉嚨,悶得她鼓大了嘴巴,兩目瞪大如牛瞳!
手腳慌亂撲打,卻碰不到實物,這才現她竟是被人凌空拎著的!
媽呀!敢不敢有人告訴她這是怎麼了?她不是為救落水的弟弟而溺水死掉了嗎?為什麼還能感受到疼苦?
難道……難道真有傳說中的地府,而她這是在接受極刑?
一陣夾雜著暖氣的細風柔柔吹過,原先那股冷入骨髓的寒意早已消逝,但程汐卻驚得一顫,兩眼緊閉,兩排牙齒咯咯直打架。
“嗖!嗖!”
邪風四起,四面八方匯聚上來幾個黑影,皆是憑空而立,手裡各攥著一名幼年孩童。連同抓著程汐的人,一共七名。
微風浮動,細沙般清明的月色下,黑紗搖擺,與那兩名詭異的紅衣人身法相似,這七人冷漠站立,腳下亦無物,卻停在半空毫不下墜。猶如七道鬼魅降世,詭譎恐怖。
“呵!老三,你手裡那個莫不是有什麼隱疾吧,怎麼看上去跟個焉茄子似的,真是難看!瞧瞧他的眼睛,都翻白眼了,呵呵。”
一個嘴尖,顴骨高凸的黑衣人身板一扭,湊到拎著程汐的黑衣人跟前,偏過頭斜眼打量著程汐,一雙鼠目熠熠閃光,陰陽怪氣地笑了笑。
藉著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