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這些汙穢收拾了,一邊將雲鶯抱在懷裡,繼續給她按壓著穴位。
“好了,不哭了,你頭傷的重,大夫說了,要你忌大喜大悲。”
“我忍不住,我脫籍了。”
二爺聞言輕笑出聲,“我知道你脫籍了,我還知道,你現在也是內命婦了。六品的安人,你現在比我還官高兩級。”
雲鶯拍了二爺一下,二爺又笑了,“哎呦,安人打我,我可不敢反抗。還有力氣麼,若有力氣,你再打兩下!”
雲鶯拳頭都硬了。
她正激動的淚眼汪汪,偏陳宴洲這混蛋來招惹她。
什麼再打兩下?她頭暈嘔吐,現在渾身難受的五臟六腑都錯位了。他個壞人,他竟還想折騰她。
雲鶯氣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二爺聽著聲,知道把人氣到了。他可不敢再犯賤了,不然真把雲鶯氣出個好歹來,她不理他……不行,這後果太慘重,想想就難受的不得了。
二爺再次把雲鶯放在床榻上。
雲鶯沉默的不說話,二爺等了好一會兒,沒見雲鶯瞪他,心中還真有點虛。
他揉了揉雲鶯的手掌,“真氣到了?”
原以為雲鶯不會理會他,誰知,雲鶯卻抬起眸看向他。眸中水汪汪的,很快又汪起一汪淚水來。
二爺又手足無措了,“可別哭了,我嘴賤,我再不逗你了行麼?”
雲鶯搖搖頭,才剛搖了兩下,她的頭就被二爺雙手捧住了。
“快別搖了,一會兒又要吐了。”
雲鶯不搖了,她只側首過來,在二爺掌心蹭了蹭,含糊的說了一聲,“陳宴洲,多謝你。”
二爺的動作頓在原地。
他知道雲鶯在說什麼,但他寧可她不開口說這個“謝”。
太見外了。
他所求的,也不是她的感恩。
“原也是我給你招來的這場災,我若不解決了這件事,我以後還有何顏面見你?”
雲鶯再次搖頭,“不是這樣的。林淑清針對的不止是你,還有我。我傷了她的體面,她恨不能將我除之後快……我謝你替我脫籍,你知道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病。”
陳宴洲沉默了,沉默片刻,忽然賤兮兮的開口,“既然你感謝我,總不能只是嘴上說說。雲鶯,都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這雖然稱不上救命之恩,但再造之恩應該稱得上,不如你以身相……”
回應陳宴洲的是雲鶯拍來的一巴掌。
“你又胡說。”
陳宴洲卻在此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我怎麼就胡說了?”
雲鶯側過頭不看他,聲音低低的、落寞的。“我再是無知,也知道,時人婚嫁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陳宴洲名門貴子,她呢?
她先是一個奴婢,如今雖因為梯田之功,被除了奴籍,被封為六品安人。
但內命婦的封賞,只在名頭上,實際上的實惠卻沒有。
再來,即便現在她是安人,但她曾身為奴婢,她的來處依舊不堪。如此不堪的自己,當真能嫁給陳宴洲做他的夫人麼?
雲鶯奢望過,但她知道,那不現實。
陳宴洲卻握緊了她的手,對雲鶯說,“你看著我。”
“雲鶯,我第一次婚姻,選擇了門當戶對的林淑清,結果呢?”結果這場基於對一個女人的清白負責的婚姻,過的一塌糊塗。
他與林淑清從新婚夜開始,便相看兩厭。兩人連洞房都不成,便如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在一個府裡過著兩個人完全不相干的日子。
這種情況下,林淑清拒絕陪他赴任嶺南、她出軌,似乎都是可以想見的事情。
被強硬撮合在一起的婚姻是不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