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的孫子去了不到半年,竟而死了。劉安見老主人一點骨血落空,憤怒之下,便取出秘藏的物事,欲尋嚴府的晦氣。
只是他主子劉才本是嚴門的黨羽,不見容於清流,更兼在山東沾染了白蓮教的事,那是人人都怕沾上。劉安想要給主人報仇,又哪裡找得到靠山?
萬般無奈之下,劉安想到沈煉。此人恨嚴府入骨,又有俠氣狷狂,更兼清名享譽天下,朝中也多有同情者,或許能夠助一臂之力。於是劉安便千里迢迢,到保安尋得沈煉,一一說明來歷。宣告自己不求給劉才洗白,只要能掀翻嚴府,便足以告慰舊主。
沈煉素來痛恨劉才昔日為嚴嵩做爪牙,在山東酷虐百姓,造成赤地千里,自然並無什麼意願給劉才報仇。然而劉安送來的物事,連同供稱的劉才與嚴世藩合謀做下的勾當,卻是一件大好罪狀。若能借機扳倒朝堂大奸嚴嵩,那自然樂見其成。因此,沈煉收留了劉安。
沈袞說到此,有些得意地道:“那物事,我聽爹爹說,有幾張是劉才和嚴世藩勾結,和蒙古庫騰汗私賣軍糧、軍械的賬目。還有一封是嚴世藩的親筆書信。爹爹這些年在邊塞打探,雖然是宣大和俺答的訊息多,但對於薊遼那邊庫騰汗得內奸倒賣軍糧之事,也略有風聞,如今卻恰好印證上了。這一回,嚴世藩在東邊私賣軍糧,楊順在西邊殺良冒功,擅開馬市,這兩案合一,定要叫老奸頭顱搬家!”或是太激動了,不禁又咳嗽兩聲。
張青硯這才知道,原來梁如飛看到的鬼鬼祟祟之人,多半就是劉安。得知沈煉手中竟然握有這般物事,張青硯也不禁暗自心驚。但她畢竟久走江湖,臨場機變勝過沈袞何止十倍,當即道:“沈公子,你說我師姐前些天離開貴莊,難道邵景邵師兄、龍姐姐,還有曾氏雙雄等沒有照顧著她?”
沈袞道:“邵大俠只來了半日,便又匆匆離去,說是要回湖廣去見他師父,請教一件大事。便是因為夏姑娘離去,龍女俠、曾氏雙雄等都尋她去了,如今不在莊上。好在莊中還有雁門派霍振北師傅和王強、鄭風、秦沛三位師兄。”
張青硯暗呼僥倖,又寬慰了沈袞幾句,並道:“沈公子,妾身此次來訪,本想找到師姐說些話。可是現在師姐既然不在,則我來此之事,公子你萬萬不可說與任何人得知。便是對令尊沈老爺、盟主邵師兄,還有我師姐,請都守口如瓶。不然,我兩個孤男寡女,在這夜裡相處,倘若被流言傳開,妾身我的名譽固然壞了,便是對公子和老爺,也不是什麼好話。”
彼時理學盛行,男女之防為大。雖則張青硯江湖女俠,其實沒那麼多顧忌,但她這麼一說,那沈二呆子自然忙不迭的答應。心想自己戀著夏紫蘇,若是被人傳言說和她師妹不清不白,這事兒確實壞了。當下發誓,絕不透露今夜之事。
張青硯見目的達到,柔聲對沈袞道:“如此,二公子快快歇息去吧。但願此次沈老爺上奏之後,嚴黨垮臺,也叫我師姐回心轉意,重覓真心人。”扶著沈袞讓他躺下。沈袞被張青硯這麼一說,腦子裡暈暈乎乎,便自睡去。張青硯暗自冷笑,移步出門,幾個起落,又奔出莊子來,去僻靜處與奚童匯合,兩人潑開馬蹄,直往北馳去。
此時嚴鴻的大隊已經移寨到了距離沈家莊約三十里處。張青硯趕到,也不耽擱,便直入內帳,見了嚴鴻,將自己從沈袞那裡打探的訊息,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嚴鴻聽得臉色盡變,手指頭叭叭敲著桌子,心裡那叫一個罵。都怪便宜老子嚴世藩,這把柄終於還是落下了。好個劉才,竟敢跟我玩這一手,老子不殺你滿門……算了,滿門都已經殺了。他沉吟片刻,抬頭對張青硯道:“青硯,此事你看如何辦為好?”
張青硯道:“此刻忠義盟盟主邵師兄不在保安,盟裡半數的好手也都出去尋找夏師姐了,沈家莊力量薄弱,倒是個機會。不然,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