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被那兇徒李天照所襲,慘死在胡家莊內。此事岳丈胡興也知。”
嚴世藩眉頭一皺道:“那李天照既是國朝舉子,怎麼也該有個斯文模樣,如何去勾結白蓮教,害了我嚴家的媳婦?鴻兒,莫非是你結的別樣樑子?”
嚴鴻背心發涼,忙磕頭道:“孩兒處事荒唐,在外得罪了人也是有的,但這李天照下次殺手,多半是與亂黨勾結。”
嚴世蕃哼了一聲道:“不肖的東西。當初為父便告訴你不要娶胡氏,你偏不聽,還尋死覓活。結果如今鬧出這麼大的醜事來,差點讓咱家成了笑柄。若非是陸炳那開了口,我非要將胡家滿門殺盡不可。這回算是讓他們揀個便宜,這家人的事,你以後不必管了。胡氏的事既然處理完了,下面便是你的婚事。徐、陸兩家的丫頭,你且挑一個看,這回別再給我鬧什麼鬼把戲。”
嚴鴻道:“孩兒不敢。至於人選麼,孩兒早已選好,便是陸家小姐陸蘭貞。”
嚴世蕃心裡,其實更屬意徐婷,見兒子的選擇與自己相反,又哼了一聲道:“鴻兒,這婚事是你要辦的,你可得要想明白。徐階乃當朝次輔,戶大人多,門生部下遍佈朝堂。此次他主動求婚,顯見頗具誠意。若是嚴徐兩家聯姻,則我嚴家從此便可獨領朝堂,天下再無一人可為抗手。便是你那開海同番,為天家掙銀子的策謀,若得徐家襄助,那也是更易得手。陸文孚雖號稱天子冠蓋,也無非一錦衣武臣。自來錦衣指揮,鮮有善終,再者你與他結親,恐於一般清流文臣中,反鄙夷你自甘下流。我嚴家雖則蒙天恩眷顧,不必在乎這些酸儒俗子,然而終究算來,與陸家攀親戚,頗不划算啊。”
嚴鴻心道,你這老爹真是無情臉,休說當初要我娶陸蘭貞,只說後來我娶了晚娘後,你又一門心思讓二弟嚴鵠娶蘭貞,那時候怎麼不說錦衣指揮鮮有善終,怎麼不怕清流文臣鄙視?這會兒徐階一勾引,你倒是自高自大起來了。
但這話當然不敢直說,他只得道:“爹爹所言極是。然陸大都督待我恩重如山,孩兒能有今日成就,除了天家恩寵,爺爺和爹爹看待,陸大都督提拔之恩頗不可缺。再者,我與陸小姐多有往來,京師之中風言風語,爹爹並非不知。此時若棄陸而就徐,則陸小姐那邊無法交代,只怕陸世伯也要翻臉。而孩兒今後的前途,尚在錦衣衛中……”
嚴世蕃冷笑道:“他翻臉又能如何?嚴徐兩家聯成一氣,還怕他一個錦衣緹帥能把我如何麼?先前我欲與他攀親,他百般推諉,這會兒卻也由不得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至於鴻兒你的前途,就算沒了錦衣衛,怕也不至於就差了。”
嚴鴻正待再說,嚴嵩卻咳嗽一聲道:“東樓,慎言。你這話,為父聽來不喜歡,太有失人臣之道。我大明非比前朝,無有一手遮天之權相,似那胡惟庸當日又何等權勢,結果又如何?我們須得記著,自己是天家的臣子。萬事切不可越過天家去。陸炳與今上關係未必尋常,鴻兒能得天家眷顧,幾時離開了他的幫忙?若是此刻過河拆橋,更拉徐階的勢力一同擠兌陸炳,只怕天家要惱,這卻是取死之道!”
一貫事不關己的歐陽必進也道:“東樓,你爹你娘總是誇你聰慧,舅父看來卻是名不副實。這天是天家的天,地是天家的地。錦衣衛是天家的耳目,如今廠衛一體,衛凌廠上,天家所聽所見,皆來自陸炳。若是陸炳存了心與誰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