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丫鬟道:“欽差大老爺,田氏娘子給您老送來了。”嚴鴻隨口說聲“進來吧”,回頭見奚童看自己的眼神,活像要吃人。他倒早見慣不驚了,道聲:“奚童,你也出去玩吧。”
奚童一出,田氏便跟著進來,那模樣隱隱帶一絲捨生取義,殺身成仁的決絕。進到房中,田氏自己動手插上了門,口中道:“奴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所奢望,只盼大老爺將來能對丫頭好一點,奴他日縱死九泉,也無所怨。”
嚴鴻夜裡在宴席上已被撩撥了一下,如今再看田氏穿著這樣的衣服過來,簡直是火上澆油。不過今日之嚴鴻,畢竟經歷過諸多美女,倒也不是當初那魔法師的衝動。因而他裝13地一指椅子:“田家娘子,你先坐下,咱先聊幾句。”
田氏見嚴欽差這般不急不慢,不知為何,心中先是略微安定,可旋即反而更加不安起來。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怕嚴鴻佔有她,還是怕嚴鴻嫌棄她。又想到,如今這行轅中美女如雲,自己也算不上頭籌。欽差與自己非親非故,難道欠自己的?若是沒有些什麼關係,恐怕早晚也是要被趕出去。
固然欽差來了,朝廷也會發賑。可自古來朝廷賑濟為的只是不至於產生民變,而不是為了沒人餓死。到時候管了不管飽,首先供應的也是青壯男丁,像自己這樣帶孩子的寡婦,到底能不能依靠賑濟活下來,怕也無太大把握。
想到自己的孩子丫頭,田氏猛然心中一痛,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道:“老爺,天色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也不遲,奴先伺候您歇息。”(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章盼兒淚
此時燭影搖動,氣氛中平添幾分曖昧。嚴鴻見這位美貌少婦猶猶豫豫似拒還迎的樣子,更增幾分情趣,呵呵一笑道:“長夜漫漫,倒也不急此時。田家娘子,我先問你,你是哪裡人,叫甚名字?”古代女子不以閨名示人,出嫁之後,便相對不那麼嚴格。何況現在嚴鴻可以說算是這田氏的身主,問個名字,那是理所當然。
聽對方與自己敘起家常,田氏也放鬆了些,說道:“奴家是歷城縣小田莊的人,名叫盼兒。”這一來,便不那麼拘謹,漸漸敞開了話匣子。
原來田盼兒的爹是個鐵匠,只有這一個閨女,取了個名字叫盼兒,只望能盼來個兒子。可是天不遂人願,直到婆娘染病而亡,也沒能成功。後來,村裡來了一個流浪的小乞丐。盼兒心眼好,引他到家中吃了頓飯。田鐵匠看這孩子聰明伶俐,雖然瘦,身手卻好,力氣也不小,於是收下來做了徒弟。
過得半年,這孩子討得田鐵匠喜歡,被田鐵匠收做義子,與盼兒姐弟相稱。如此,倒也算是有了個繼承家業的兒子,取名田彪。只是收養這孩子時,村中有人說此子生來一雙狼眼,怕是對田鐵匠不利。田鐵匠對相貌之說並不十分在意,也就沒放在心上。
明朝時各有所籍,田鐵匠這匠戶身份,也是世代傳承。按照正常情況,田彪日後會繼承田鐵匠的身份,繼續做一個鐵匠。而且田彪生就有力氣,學起把式來也是一點就通。到十一二歲時。便已是鐵匠爐旁的一把好手。作為鐵匠的成就。看來必將在他乾爹之上。
平日裡,不打鐵的時候,田彪也幫家裡幹活,甚是勤快。田盼兒對這個弟弟也是關愛有家。這一家憑手藝吃飯,雖然不能錦衣玉食,倒也是粗茶淡飯,其樂融融。
只是世事無常,過了幾年。田鐵匠卻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自古賭場害人,連皮帶骨。田鐵匠將手頭積蓄輸個精光,最後孤注一擲,把女兒田盼兒也押了上去,然後,自然還是輸了。
田盼兒彼時已經十八歲,出落的一朵鮮花相仿,十里八村都知道這是個美人,惦記的人不少。按理說,民間這個年紀也早該嫁人。只是按照大明規定,田家是鐵匠。那娶盼兒為妻的,也只能是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