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拍上兩下,語氣可自豪了。“像俺這樣,光溜溜、響噹噹的一顆銅豌豆,三千煩惱絲盡除,不風流,心不痛,才是王道。”略頓了頓,銅光大手改而搔著落腮鬍,沉吟過後又道:“唔……不過話說回來,人不風流枉少年,去吧,你還是風流去吧,俺相信,風流過的桂圓,也還是桂圓,不會變紅棗。”
受到激勵,小姑娘雙肩一整,深深呼息,發痛的胸臆間充滿豪氣。
“好!聽你的!風流就風流,心痛就心痛,我豁命出去,跟他拚了,不怕!”
大叔虎目含淚。“好孩子!真是爹的好孩子!見你這麼受教,爹走路都有風。”
“我是你小師妹,不是你孩子。你是我六師哥,不是我爹。”
“是、是這樣嗎?”
“是。”這會兒,梨渦笑得一點兒也不苦,很甜。
“嗚……痛痛痛!好痛!心好痛!你好下流,幹麼硬戳俺罩門?”
兩年後
一人獨釣一江秋。
拿著自制的細竹竿子獨釣的姑娘難得這般安靜,坐在江邊,靜踞的姿態如老僧入定,彷彿江面上有如何吸引人的玩意兒,值得她瞧痴。
已習慣她笑語如珠、活蹦亂跳的模樣,覷到她靜默默的這一面,著實教人在意,心氣浮動著,忍不住猜想,她有怎樣的心裡事?跟她遇敵便犯狂拚命的毛病可有關聯?
有意無意地放重步伐,大腳沙沙踩過落葉,把靜姑娘驚動了,他如願以償讓她回眸,沉靜盡去,外顯的笑或者有些刻意,卻教她秀氣輕鬱的五官瞬間活絡起來。
她脆聲問:“十三哥,那兩個孩子送回去了?”
韓寶魁頷首,聲微淡。“在村外遇到一對夫婦,識得那兩個孩子,託他們送回。”
“那很好。”桂元芳也用力點頭。
他們兩人在“三幫四會”的幫務全然穩定、一切漸入佳境後,去年中秋時分已正式向敖老大拜別,返回洞庭湖北端的“湖莊”,與師父和眾家師哥合聚。
儘管人不在“三幫四會”,敖老大那兒臨時有大事要辦,若向“湖莊”討人,“湖莊”還是很願意相幫,只不過主事的大師哥不改商人本色,雖凡事以和為貴,卻總要以件計酬、酌情議價,可瞧在敖老大與師父的交情,還能七七八八打個折扣。
他們倆這一趟出門,亦是受敖老大所託。
“三幫四會”的手下多在江湖上走動,得知近日有一龐大勢力要與湘陰的“刀家五虎門”為難,敖老大除派門下分赴“五虎門”的分舵支援,還特意請韓寶魁快馬下湘陰大城,盡報信的江湖義氣外,也請武藝出眾的韓寶魁前去助拳。此次要與魔道對拚,“湖莊”的笑面虎大師哥倒心慈手軟,聽說只酌收敖老大兩根金條,給韓寶魁和桂元芳當旅資。
“湖莊”的眾位皆已淡出江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與民為樂,因此韓寶魁與桂元芳在外,全以“三幫四會”的名號行事。
三日前,“刀家五虎門”的事亂過一陣,算是暫告一段落,往後要如何對付,還得瞧對頭欲出何招。
他倆在昨天離開湘陰,沒北上回“湖莊”,卻策馬一路南行。此趟出來,盡完敖老大所託,還得銜師父之命往江南,再辦另一件事。
今兒個路過這河段,尚在尋渡頭過河,竟聽聞呼救聲,韓寶魁躍進河裡,把兩個因貪玩、險些溺斃的孩子撈上岸。桂元芳從兩個孩子發顫的口中問出小村方向,本要同韓寶魁一塊送回,後者卻冷著聲要她待在原處。
唉,待下便待下,眾家師哥寵她、由著她,就這位十三師哥懂得訓她。
他猶在發火。她心知肚明。說來說去,就為三日前那一夜,在刀家石園子裡無端端掀起的衝突。
“十三哥,過來這兒坐,我把火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