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美麗而靈動,加上身形高挑纖細,渾身上下無不透著神秘誘人的氣息。
當然,她自己並不清楚旁人如何看待自己,見有人問起,便微微垂了頭,做出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答道:“我是新來的,負責樓上的樂器收納事宜。”
懷抱琵琶的女子輕聲笑道:“如此身段,看管器樂難免可惜。”
看起來,這女子倒像是有幾分地位的樣子,她這麼一說,旁邊便有人附和:“姐姐說得極是,不如待會兒向那禮樂班的管事討了來……”
那女子說話的樣子頗為急切,滿以為會即刻得到對方的稱讚,不料她卻只是微笑不語。
“瞧你這話說的,你以為隨隨便便拉個女子來,就能如同你我這般為月姬伴舞麼?咱們這幾個,哪個不是打小苦練出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
可惜的是,這女子的馬屁也沒有拍到位,那名喚月姬的女子完全無視了她們的存在,再次開口問道。
名字,又是名字!
“十三。”林浣第一次意識到,沒有名字其實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她還記得,原來保管樂器的女子就叫這個,應該不是真名,此時自己頂替了她的位置,用這個是再合適不過了。
“十三?”
不想眾女子一聽,竟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林浣一怔,腦子裡靈光一閃,敢情後世有“十三點”一說,莫不是這裡也有?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任她再是伶牙俐齒也清楚覆水難收的道理,只得噤了聲,巴巴的望著自己的腳尖,希望這些女子能快些離開。
“好了,別鬧了,一會兒耽擱了司徒總管宴請貴客,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那月姬在眾女子的心目中果然分量不輕,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嚇得眾女子一個個斂住聲息匆忙轉身離去。
直到此時,林浣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女子並非禮樂班的人,卻是一群心氣頗高的舞姬。
畢竟在皇宮之中住了整整三年,對於其中林林總總的巨大服務機構她也略知一二,此刻見了這群女子,腦中便很自然的想起,這淮南王府內是否還有自己所不知的繁雜分支,如若真如宮中一般周詳齊全,建這麼一個宮外宮,那賀蘭天音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這種繁複紛雜的事物,本不是她喜歡研究的,但此時有了如此認知,還是令她嚇了一大跳,隱隱的覺得有什麼地方被自己遺漏了。
“聽說,你會吹簫?”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月姬才娉娉婷婷的走到她身邊。
林浣當然知道,這種時候可不是表現的好時機,便只是淡淡道:“只不過能吹出幾個簡單的曲調而已。”
“是麼?”
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兩個字來,月姬的眼神充滿了玩味的意思,只可惜林浣低垂著頭,根本沒有瞧見。
那月姬本是個自視甚高的女子,說完這些,便不再與她羅嗦,不緊不慢的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走了出去。
直到那腳步聲傳出老遠,林浣才抬起頭來,不甘心的衝樓上瞄了一眼,這一眼,卻恰好瞧見那老人——他本來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見自己看過去,緊忙輕咳一聲,轉身消失在樓梯上。
“好生奇怪,叫我起來,就是為了供這些舞姬取樂的麼?”嘴裡不滿的嘀咕著,她忽然記起老人的吩咐,他說過,讓自己到樓上去的。
雖然心中免不了抱有疑慮,林浣還是跟了上去。
有氣無力的爬上二樓,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原來,不知何時老人已在二樓一側的屏風後擺放了兩碟小菜和兩隻盛滿了白米飯的小碗,最令她喜出望外的是,其中的一碟菜裡,還摻雜著幾片半肥瘦的肉。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