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被雜役弄出了院子。
一個多時辰下來,也不知是累的還是緊張的,眾少女都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
“陵兒——”少女們歸位之後,紅姑忽然叫道。
林浣雖然心中坦蕩,只要抓住自己未曾受訓這一點即可萬無一失,但應對起來還是十分小心謹慎。
“在。”她應聲道。
“方才你都看清了麼?”
“回紅姑,陵兒看清了。”
“紅姑也是你叫的嗎?”她話音未落,紅姑身邊的侍女便搶白道:“要叫紅官兒大人。”
紅官兒大人?林浣一愣,她果然是宮裡來的,只是不知這紅官是什麼職位,自己在宮中的時候,竟從來沒有聽過。
“瞧清楚了就好!”紅姑將手一揮,倒有點嫌那侍女多事的意思:“日後你就和她們一起受訓,先前教授過的禮儀,只好委屈你自行練習了,他日得空我是要親自檢視的。”話說完,也不等她回話,自顧起身進了屋子。
直到紅姑的身影消失,眾少女這才紛紛轉身離去。
林浣出來的時候,芸兒早已候在外邊,扶著她走一段,眼見著紅姑的居所遠遠的掩映在山石樹木之後,才神情古怪的瞧著她。
“怎麼,姐姐臉上有花麼?”林浣打趣道。
聽她這麼說,芸兒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點,咽一口唾沫低聲問道:“姐姐,方才院中死了人?”
沒想,她一開口,竟是打聽這事兒。
想到紅纓決然的選擇死亡,只怕是事有蹊蹺,林浣便順勢道:“是一個叫紅纓的姑娘,芸兒是否認得?”
芸兒搖了搖頭,嘆息道:“這松露苑中的姑娘,來歷各不相同,相互之間也沒有什麼交集,我只聽說早先本是進了二十名,不想短短數日,便只剩下九人……”那語氣,對於有人死去倒沒有什麼意外,不過是這死人的速度令她頗感意外罷了。
她的意思,林浣算是聽明白了,敢情死人已不是頭一回了,難怪那些少女會對紅纓的死如此的麻木不仁。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如果是這樣,那應該是人人自危才對,怎麼會如此的無動於衷?
“芸兒小小年紀,竟也把死亡看得如此的開?”林浣心中已有太多未解的謎團,這再多一個就多一份沉重,倒不如一有機會就盡力搞清得好。
對於她的追問,芸兒卻支支唔唔起來,眼神閃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芸兒若有不便,姐姐不問就是。”深知倆人並未任何深厚的情誼,林浣也不指望她能知無不言。
眼看前方便是荷塘所在之處,芸兒猶豫片刻,終是拖住她的手臂,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道:“這些話,姑姑早已千叮萬囑不要說與任何人聽,但姐姐貌若天仙且跟芸兒又好,他日定然是王妃人選,說與你聽也無妨,這些受訓的女子,除了最後中選的,別的都是必死無疑!”
她語氣中透露出的淡漠,就像在說中午吃什麼菜色一樣,令林浣心驚之餘,對於代嫁這件事情的動機更是迷惑不解。
當然,這一點她並沒有過多的詢問,因為就算問了,以芸兒的身份,她也不可能清楚。
用罷晌午飯,又歇息了一會兒,便又有人請林浣去受訓,這一回,教習的是北遼的禁忌習俗。
一整天的光陰,就在這種氛圍怪異的受訓中度過了。
到了晚上天色黑透,林浣便又以受訓疲倦為由,清洗完畢便早早的熄了燈躺下。
事實上,任誰站了大半天也會腰痠疼痛,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微閉著雙眼臥在塌上靜候黑衣人的到來。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不覺之間,外面已經敲響了三更。
為了抵制倦意的襲來,林浣側臥的時候選擇了用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