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等沈福海失勢,以她犯下的那些錯事,怎能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
“掌櫃的,你和夥計一直在此處,方才看得一清二楚。”
沈福愛挺起胸脯:“掌櫃的,你可要仔細瞧瞧。”
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鄉野村婦潑辣氣質,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掌櫃一般不會與此等人過多糾纏。
故而如今他禍水東引:“方才我離得太遠,一時間竟是看不真切,你二人且商量下?”
“哦?”
這段時日賣包子,宜悠見慣了掌櫃的這種人。說不出他哪兒壞,無非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過為此,她專門有應對之法。
“掌櫃應知曉,不同人倒下去力道與方向不同,所壓事物形狀也不盡相同。空口無憑,不若你再取相同釵子十幾只,我等按方才位置從來一次。
若真是我與娘絆倒沈大小姐,兩批釵子我們悉數買下。若不是,那掌櫃的當如何?”
雖講究和氣生財,可若是破財,那多數商賈也就顧不得和氣。掌櫃的算計著釵子的價值,雖說真金白銀皆可回爐重練,且不說其火耗,單人工又是另一筆額外開支。摸摸鼻側的法令紋,他朝夥計使眼色。
“方才你離得近,可曾看清?”
那夥計眉清目秀,雖年歲不大,但人心思卻與他外表如出一轍的機靈。揉揉手腕,他因變聲而沙啞的嗓子說道:“掌櫃的,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方才她二人只遠遠的躲過去,並未碰到這位……小姐。”
“方才你怎麼不早說!”
“小的手腕疼,一時間緊張的忘記,還請二位客官恕罪。”
看慣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宜悠自不會放在心上。
“如此掌櫃的請便。”
做請的姿勢,她拉過一把椅子,請李氏坐下,自己則站立在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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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如此是別有算計,她很清楚,老太太雖寵愛獨女,然在她心中,餘下二子一女加起來,分量也不如一個沈福海。
東窗事發後,沈福愛除卻驚恐之□材瘦削些之外,剩餘卻跟沒事人似得,這本就極其不合常理。
難不成,沈家還有什麼她所不知的秘聞?想到此處,她便不由自主的留下來。
掌櫃的看著年幼的夥計,此事交予他定是不成。再觀一旁兩位主顧,竟是分不出子醜寅卯便不離開之狀。無奈下,他只得硬著頭皮上。
“這位小姐……”
“誰是小姐,我乃程家少族長夫人。”
“原來是程夫人,都是小人眼拙。”
掌櫃同宜悠一般,未曾認出這驟然瘦削的夫人。
“我本欲來看看,有無新鮮首飾,熟料竟遭遇此二人。你還不知,年長這位乃是李家當年那位龍死鳳生的龍鳳胎之一,後嫁予我四弟。熟料她耐不得日子清貧,竟主動求去。
年幼這位,便是那拋棄老父的女兒,平日在家便是嗷嗷呵呵。此二人不管我沈家事也罷,怎奈李氏竟不顧如今老邁的李家伯母。”
此銀樓地處人來人往之段,四周皆是酒肆茶莊。時值傍晚,吵嚷之聲很快吸引了一群人。宜悠站在李氏身邊,耳邊喧鬧聲不絕於耳。
“這對母女行事潑辣,沒曾想竟如此德行敗壞。”
“他們賣的包子真材實料,倒不像是如此輕浮之人。我倒覺得,那毀掉簪子的婦人有所欺瞞。”
公道自在人心,除卻一開始膚淺的懷疑,多數人竟都窺得事實真相。宜悠自是知道,這是因她慣常笑臉迎人之故。街坊鄰居買包子,若是缺一錢半錢,她都會直接抹去,從不記賬,寬和的態度,兩個月下來自然贏得多數人好感。
李氏同樣心思浮動,方才沈福愛就在嚷嚷著不贍養家中老母,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