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那人有什麼關係,還是說葉斐玉在刻意迴避,避重就輕?
葉斐玉將夾好的菜,放到夏長玉面前,他看了看,都快成小山包兒了,熊孩子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人了?不是一直橫眉冷對的。
“快吃,”葉斐玉用筷子敲敲碟子,又道:“那人是我的手下,一個普通的小廝,跟我彙報一些苑裡的事情。”
夏長玉夾了一根鮮嫩的蔬菜放到嘴裡,卻味同嚼蠟,他想了想,鄭重地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看著葉斐玉。
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你是不是要殺了他們?眼睛直勾勾盯著葉斐玉,生怕他錯過任何一種表情。
葉斐玉也看著夏長玉,最後撥出一口氣,點頭道:“嗯。”
那表情,好似不是再殺一個人,而是一隻小狗小貓。
夏長玉站起來,一臉不認識他的眼神,拿起他的手寫道:荒唐!苑主有意放他們一馬,你不該如此,你這是犯罪!
“你這是責怪我?”葉斐玉將手拳起來,也跟著站起來,說道:“苑主是通情達理,但是不代表他們就該被原諒,想害你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還好那藥物相沖,你才逢凶化吉,撿了條命,若他們聯手,你豈不是會……”葉斐玉沒敢說那個死,頓了一下,說道:“你若有什麼意外,還如此這般說嗎?”
夏長玉一怔,葉斐玉鮮有這樣激動。
這是,因為他嗎?
這些話傳遞的意思,是不是關心他,擔心他?
夏長玉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葉斐玉的頭,像撫摸一隻暴躁的大狗狗。
葉斐玉瞳孔有些擴大,終究沒有躲閃,卻鼻子喘著粗糲的氣息,表示著他的義憤填膺。
夏長玉自是明白,涓生和蔻兒都是下人,下人也有下人的不容易,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到不是可惜他們,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他們害人,苑主並未將其送到官府,而是趕出墨香苑,自是有她一番道理。
可是葉斐玉年紀這樣小,就存了這般歹毒的心思,讓人著實震驚,若不嚴加管教,把他的秉性抻直了,恐怕遲早會出事。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他就不擔心自己會被砍頭麼?
夏長玉掰開他的手指,葉斐玉顯然不願如他的意,執著的攥著,無奈,夏長玉搖搖頭,又坐回石凳,默默吃菜,只動了兩筷子,便撂下了,然後也不看葉斐玉徑直回了木屋。
可他畢竟沒有那個立場啊,他又不是少爺,不是大官兒,與他非親非故,他怎麼會聽他的呢。
真鬱悶!
葉斐玉並未做聲,一屁股坐到石登上,想著自己剛才那番話。
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有幾分是為自己,有幾分是為夏長玉。
但是,他好像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
夏長玉吐血的那天,他驚慌失措,從來沒有如此,生怕失去這個人似的,當時的心臟一抽一抽的……
抬頭望月,這山河日月,真有那麼重要麼。
小軒窗,正梳妝,畫娥眉,綰青絲。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葉斐玉閉上雙眼,不禁羨慕起自家姐姐那般過著尋常百姓家的生活,夫妻恩愛,相敬如賓。
他喃喃道:“當真邪門啊。”
夜深露重,烏雲遮月。
子夜時分,竟下起雨來,雖屬盛夏,可這山間野林,深更半夜,葉斐玉睡地下還是有些涼意的。
他錦衣玉食慣了,今夜這般糟糕的天氣,加之心裡有心事,他翻來覆去頗為煩躁,怎麼也睡不著。夏長玉背對著他睡,其實也一直沒有閤眼,聽到這動靜,悄悄睜開了雙眼。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畢竟是個孩子啊,自己都是當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