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離弦,劃破長空,其軌跡精準無誤,直射向城頭那位威風凜凜,此刻卻面露驚恐的守城將領頭顱,箭矢穿顱而過,帶起一抹血花,將領的身體應聲而倒。
蘇無罔立於遠處的高地上,目光冷冽,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機械地調整著手中那張古樸長弓的角度,瞄準視線中的目標接連不斷地倒下,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漣漪。
攻城的土車如同巨獸般緩緩逼近,沉重的車輪碾壓過地面的碎石,發出沉悶的聲響,與之相伴的是士兵們搭建爬梯時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城牆上守軍因絕望而發出的哀嚎與哭喊。
在蘇無罔的耳中,這一切不過是勝利樂章中的不和諧音符。
痛苦與恐懼只是短暫的一瞬,緊隨其後的,將是由他親手賜予的永恆寧靜。
戰局的不斷推進,城牆的防禦逐漸瓦解,蘇無罔身先士卒,騎著他的戰馬,衝破城門,直奔城內。
他的面容冷峻,掃視著驚恐的丁城民眾,宛若審判世間萬物的神明,掌握生死的感覺確實是讓人迷失。
比如此刻……蘇無罔俯瞰著這座即將臣服於腳下的城池,他覆手便可毀滅……
蘇無罔進入丁國之後,猶如一臺不知疲倦的戰爭機器,手起劍落,殺人的動作變成了純粹的慣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快失控了。
一切順利,蘇無罔聽見自己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列名單……曾經有過反抗過戊國的殺,至於丁國皇室……”
佈滿陰霾的眼眸,落在懷抱幼子、滿臉驚恐與絕望的嬪妃身上。
那一刻,他手中的劍微微顫抖,蘇無罔僵硬的放下手中的劍,沒有說話,提著帶血的劍就往皇宮深處走去 。
不對……不對……
蘇無罔在心中反覆呢喃。
他只要殺敵首……他不斬老幼……
掌控了一切,也不能肆意妄為,濫殺無辜……
盲目地走向殺戮,那是他嗎?
夫子一直以來的教導,即便是在這黑暗與血腥交織的時刻,蘇無罔深吸一口氣,試圖將胸中的翻騰情緒平復下來,即便是在發洩之時,也不能將這些“原則”輕易捨棄。
蘇無罔清楚,自己此刻正站在理智與瘋狂的邊緣,距離入魔只有一線之隔。
他不想活,但有的是想活的人,蘇無罔咬牙切齒。
臉上的纏枝蓮花紋理在憤怒與掙扎中紅光愈發耀眼,他不自覺地咬破了嘴唇,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那是他對自己最後的警告。
【如果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那不如此刻就死。】
心魔李妄生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再次響起,帶著誘惑與嘲諷。
卑微的執念,卑微的求生欲,卑微的渴望有人能看見他,這份,在無盡的孤獨與絕望中生根發芽的執念,最終孕育出了心魔李妄生。
他肆意妄為,無惡不作,永遠是那個最能吸引眼球、最能製造混亂的存在。
所以……所有人都能看見他,沒有人會忽視他,他是蘇無罔最後一道防線——他要的是活、自由如風的活下去。
“蘇無罔”他用力地掙扎著,想要掙脫八苦訣帶給他的濃烈情緒,深入骨髓的痛苦與掙扎,洶湧的渴血欲讓他幾乎窒息。
沾滿鮮血的劍,在這無聲的較量中,成為了最危險的武器,它對準了自己的脖頸,“蘇無罔”想要結束這一切。
身體在劇烈的掙扎中顫抖,本我不滿足於僅僅如此的殺戮,它渴望著更深的沉淪,更徹底的釋放。
【老實點,本我,一劍很快!】
“蘇無罔”在心中怒吼,試圖用理智壓制住那股瘋狂的力量。但身體卻像是失去了控制,掙扎得愈發瘋狂,甚至不惜用盡全力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