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奴才道是挺好的啊。”待穀子走後,延珏抬眼兒瞧她,自個兒都沒察覺自個兒嘴裡那股子酸味兒。
狠扯了一口雞腿兒,小猴兒嚼的咂咂直響道,“我對豬和狗也都不錯。”
那言外之意就是,除了你延珏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
“……”
延珏眼底兒的墨色一沉,嘴角撩了起來,呵呵笑了出聲兒。
只見他拿著湯勺舀了一勺兒,放嘴邊吹吹熱氣兒,又送到了小猴兒嘴跟前兒,輕聲道,“來,別光吃,再噎著,喝點兒雞湯。”
“謝了。”
從牙縫兒裡擠出倆字兒,小猴兒一張嘴叼住了那勺子,賭氣似的一氣兒喝的丁點兒不剩。
瞧著眼麼前那張氣的紅撲撲的蘋果似的嬌俏臉兒,延珏滿意的笑笑,‘溫柔’的給她擦了擦嘴。
“真乖。”
癩蛤蟆不咬人,他往死膈應人。
石猴子只覺得再這麼下去,哪怕不被撐死,也被噁心死了。
不成,這不是辦法。
三扯兩扯吞掉一雞腿兒,又揀了一塊兒放到嘴裡,吧唧吧唧的嚼著,只瞧著眼麼前兒這人模狗樣,衣冠華麗的紈絝混蛋,石猴子忽的轉轉眼珠子,心生一計。
半個時辰過去了,外頭已是深夜。
因皇上特准歸寧期間,延珏和果相可以不用上朝,整個府裡連更夫都罷了營生,安靜的除了吱吱蟬語,再無其它。
而那香氣四溢的屋兒裡,則是除了嘖嘖的吮骨聲,安靜的落針可聞。
延珏此時已經側躺在炕塌上,手拄在方枕上撐著頭,半玻ё叛郟�⒆拍譴蚋詹牌鶼袷譴蚣ρ�慫頻囊恢鋇屯吩誄緣氖�鎰印�
那吃的叫一個香,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那雞是珍饈佳餚。
“福晉還真是愛吃雞。”延珏說著風涼話,扛著那頻頻襲來的睏意。
然——
卻如同石沉大海,除了吃,小猴兒什麼都像是聽不到,一句話都不說。
哈……。
延珏打了個呵欠,眼圈兒一紅,眼皮越來越沉。
又過了一個時辰。
壺漏將涸,燈焰已昏,燭臺上的燭淚已經堆的老高。
已經吃完了第三隻雞的石猴子,撇了最後一塊骨頭後,打了個嗝兒,費勁的拆開盤腿兒,捂著就快漾出東西的嘴,下了地。
藉著越發昏黃的燭光,瞧著那已經鼾聲起的男人,她咕噥著嘴兒罵了一聲兒,而後輕手輕腳的點地,到了裡間兒四下瞄了一圈兒。
半晌,從床底下翻出了一捆繩子。
這是前兩天綁那穀子帶回來的女人用過的。
沒想到,這麼快又有了用途。
石猴子扯扯嘴覺才要笑笑,然卻一股子雞味兒衝上來,差點兒沒吐出來。
挨千刀的!
她捂著嘴,使勁嚥了兩口,壓下那股子噁心,又返還了小炕兒那,輕手輕腳的到了延珏身邊兒,急慢急輕的把那繩子圍著他散在外頭的腿纏上。
許是幾個晚上都沒睡好,延珏睡的很熟,全然感覺不到猴子的一舉一動。
纏了腿,小猴兒又斷了繩子,小心翼翼的爬到炕上,去纏他頭邊的枕著的兩隻手。
她小心翼翼的繞著,延珏鼻端的呼吸噴在她的手上,涼涼的,癢癢的。
氤氳的燭光擠進二人之間,儘管小猴兒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被逼近距離瞧著那主這張臉。
兩條眉毛粗濃向上揚起,涼性!
鼻樑挺直卻削薄露脊,心狠!
嘴唇剛毅而薄,薄情!
呸!長得好有什麼用,沒人性的面相。
石猴子這會兒滿心都是被逼吃雞的悶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