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當兒,中間的藥爐被移開了幾隻,相對擺著六隻小藥爐,只只爐火熾烈,鼎中白煙騰騰;藥師煉藥很多時候一心數用屬最正常不過的小事,大藥師一次性最多可控制百隻藥鼎,所以一次同煉六爐並不為奇。
爐子後的石桌上則排滿了碗盒壇罐,左側的碗壇之後,一隻黑白分明的小冰熊坐於桌面,懷抱著一隻雪白的人參,正有一搭兒沒一搭的啃食。
另一側,一身黑衣少年的鼓搗東西。
挨門的這邊,一身白袍的老人,桌前攤開了筆墨紙硯,筆,有大小不一的硃筆,亦有藥師專用的炭筆,紙,亦有二種,一種是截成長方形的,一種是沒有截、捲成卷軸式的捲筒,每需要用時攤開一部分,以鎮紙石壓著書寫。
桌子的一角還擺著一套茶具,壺嘴還逸著絲絲熱氣。
年及花甲、兩目烔烔的老者,一手執炭筆,一手執硃筆,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
一頓“嘭砰”輕響後,少年終於抬起頭,他滿眼倦意,眸子微微泛紅,神容間已呈疲憊之態,他利落的將玉碗內的粉末倒向小藥爐。
老眼鼓鼓的任老,立即以硃筆速速在紙上書寫,那模樣猶如衙門裡負責記錄的主簿,正在記錄口供和問話。
倒盡粉末,墨淚抹了把汗,以餘光瞟瞟一側,瞧到老頭那一本正經的架式,嘴角又一陣狂抽,對此,她只一個詞:無語。
老頭實在是太小看她了,他以為臨場坐鎮,記下她煉藥的所有過程就可以偷師到她的藥方或者能琢磨出她配的是什麼藥劑麼?
對於老頭又有些無奈,老頭就是一個藥迷,對藥劑有著非一般的痴迷,那天將她擰回他獨家小院,目的只有一個:談交易!
交易的目標,第一個即是她失手,沒成功只製成了半廢品的“七色海裳”,也就是九州人聞名色變的“七色彩虹”藥方。
第二,為學院研製藥劑。
院方的丟擲的代價即是,學院提供藥方、藥材,以及隨時可打下手的幫手,不管制的是學院提供之藥方,還是私人之製藥,皆可隨意取用藥材,最後的分成則是,學院提供藥方所製成品,五五分帳,煉私人藥方所得,分一粒給學院當藥材等用品費。
那是對應第二條之交易,對於第一條的交易條件,則是學院奉出收藏的一張古藥秘方,雙方兩兩相互交換,做為她研製藥方的辛苦,再補償一千萬億千億藍貝。
這場交易,表面上論她不虧,實際上則是坑爹的很,表明就是要拐入給學院當牛做馬,尤其是第一項,要求說是傳奇之藥,卻沒表時某一時段,若真應了,等於是將藥劑的所有權全部都賣給學院了。
很果斷的,她拒絕,第一次交談失敗。
但,老頭打定主意死纏到底,以至談判一直談了整整五天,兩人對峙了五天,最終各退一步,達成協議:她提供二月初三之前的傳奇之藥藥方,不過是先將藥方寫出封存在老頭輸以精神意識鎖定的盒子內,由她先保著,待等看到古藥方後才正式交換;第二,對於學院提供的藥方,全隨她心意,看得順意就幫著煉,沒興趣的一律無視;
至於她私人琢磨出的藥劑,捨出一顆當報酬,她完全沒意見。
哼哼,甭說舍一顆,哪怕舍一半,她也是賺的,甭說給成品,哪怕連藥方送上,她敢賭,他們拿著也是雞肋一樣的存在,誰讓她太天才呢。
呃不對,是原主太天才,以原主所留下的滿腦子對藥劑的奇思妙想以及獨闢一徑的煉製方式,估計別人拿著那些藥就只有望而興嘆的份,根本就不知是用於何途,甚至的,哪怕當著煉製傳奇藥,別人也不知那其實就是傳奇之藥的部分配方藥劑。
嗷嗷,繼承到了一個聰明的頭腦就是好啊!
滿心得瑟的墨淚,獨自得意的偷笑,可惜,也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