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衣袖,輕輕擦了擦眼角。
其實他父親在四年前就過世了,正是因為丁憂三年,回京後原本的實缺已經被別人頂了,這才走了李國舅的門路“重新上崗”,不過葉小天對此並不清楚,一聽之下連忙肅然致哀,道:“陶兄節哀順變,千萬保重身體。”
陶希熙默默地搖了搖頭,道:“賢弟請廳上坐吧。”
二人進了客廳。下人奉了茶上來,陶主事便啞著嗓子道:“賢弟今日登門,可是有什麼事麼?”
葉小天有些猶豫,人家老父親剛剛過世,正在心中悲痛之際,自己還跑來打聽訊息,實在有些難以啟齒啊。陶主事見他為難,便道:“賢弟但說無妨,不必有所顧慮。”
葉小天這才有些難為情地道:“這個……,不瞞陶兄。小弟昨日參加宮中觀焰大會時,見皇上突然龍體不適,被扶入後宮休息,觀焰大會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弟此番進京,本是為了……,咳!陶兄你是清楚的,所以對於陛下龍體是否康復,小弟甚是關切,卻不知陶兄對此是否清楚。小弟要知道皇上情形。才好安排行止。”
陶主事輕輕“啊”了一聲,飛快地向垂手侍立一旁的那位“管家”看了一眼,緩緩答道:“你我相交莫逆,有些事也不必瞞你。其實陛下……龍體一向虛弱,昨日大概是因為天寒風冷,陛下仰觀煙花時間又久,所以突生眩暈。如今已經無恙了。”
葉小天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咳。先前不知陶兄家裡出了大事,小弟在這種當口兒還來叼擾,實在是難為情。”
“賢弟不必客氣!”陶主事到:“只是為兄此刻心中煩亂,不便招待賢弟……”
葉小天忙起身道:“小弟明白,小弟這就告辭了。”
“實在對不住!”陶主事沒精打采地起身,並未挽留他,只是怏怏地把葉小天送到府邸門口,葉小天回身道:“陶兄止步!”
陶主事站住腳步,對葉小天道:“今日一別……”說到這裡,陶主事忽地一陣哽咽,熱淚簌簌而下,道:“為兄馬上就要返鄉丁憂了,這一別不知何日才有機會與賢弟相聚……”
葉小天看他難過,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他之前刻意接觸陶主事,也是希望在京城多結一份善緣,說不定來日用得上。如今見陶主事真情流露,真個把他當了朋友,心中不禁有些慚愧。
如今京城各衙門還沒撕去封條開衙辦公呢。不過丁憂是孝道的體現,不要說是陶主事這種級別的官員,就算是一二品的大員,如果聽說父母過世,立即返鄉奔喪也是合乎禮制的,根本不需要朝廷允許,只留書一封說明情況即可。
所以正值新春,衙門未開並不能阻止陶主事返鄉,看陶主事這模樣是馬上就要走了,這一去就是守制三年,而葉小天又遠在貴州做土司,今生再見的機會確實渺茫。
葉小天是個重承諾的人,什麼“今後你我自會相見”一類的客套話兒對真心當成朋友的人是說不出口的,只能不斷地安慰:“陶兄不要悲傷,保重身體、保重身體啊!”
陶主事唏噓一陣,伸手從腰間解下一方佩玉,摸挲一番,對葉小天道:“賢弟不日就將成為一方土司,為國戍邊,鎮守一方。為兄就把這方玉贈給賢弟吧!
古語有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願賢弟謹記君子之德,不忘本心!這方玉雖然不算珍貴,但它陪伴我已多年,聊作為兄的期望與祝福,盼見玉如唔啊!”
葉小天深為感動,連忙雙手接過。禮尚往來,人家有所贈,自然應該有所還。只是葉小天匆匆來陶府拜見,身上值錢的玩意兒不多,陶主事雖說這方玉不值錢,可看起來也不是個廉價的玩意兒。
葉小天心思一轉,便掛好佩玉,把腰間的彝刀摘了下來,這口彝刀削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