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似乎在翹楚的笑聲傳過來的時候,他便移動了位置。
她心裡痛著恨著,卻很快又生了股快意。原來,翹楚不潔……
聲音仍在傳來。
“翹楚,你冷嗎?”
“你的狐裘暖著呢,這不正穿著嗎?”
178 放雪狐
冬樹林外雪地。
密林夜暗,雪光薄映,將說話的人輪廓照得有些氤氳,但二人靠得甚近,仍能看清對方。
一個正是翹楚,一個是夏王。
翹楚看夏王本微皺著眉,這時唇角卻淺淺勾著絲笑,倒是副矛盾的表情,她本笑拍著身上的狐裘,這時怔了怔,只聽得他輕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穿,那時,我派了婢女過去找你,她遠遠跟著,看到上官驚鴻讓你……將狐裘脫下來。”
她又是一怔,突然想起上官驚鴻當時那個古怪的吻……她心頭一跳,他其實是不是早就知道後面有人,如果他知道,那當時他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也就那樣罷。就像一個人本已受了致命的傷勢,你再多捅他一刀,又有什麼大不了。
她閉了閉眼睛,末了,笑著回道:“怎會不穿呢?你忘了啦,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他喜歡她說“第一”這兩個字。
看著她臉頰上淡淡的酒窩,夏王又是一陣心猿意馬,幾乎同一時刻,心裡一陣後怕,活了二十年,他什麼時候試過這種略帶著恐懼去顫抖的感覺?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
也許是她說轉贈禮物的時候,也許是她輕聲彈唱的時候,也許是在營帳裡她第一次說第一的時候,也許是那天她將腰間荷包扔給他的時候……
他竟想將她據為己有。
她和他以往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同。
哪怕知也精通樂器,琴棋畫他都會,他喜歡有才藝的女人,但他從來不愛聽知書彈什麼唱什麼。
哪裡不同,他說不出。
但他愛看她彈琴的樣子,雙眸亮得像天上的星。
他喜歡她的才藝。
他喜歡她僅屬清麗的模樣。
他不愛看到她受到任何委屈。
可她終究是他哥哥的女人,哪怕他再無法忍受那個人對她的卑劣,他也不能那麼做!
若非……若非她嫁的是他的哥哥,不管怎麼樣,他……他……必定將她討過來!
他有些煩躁地想著,不覺用力一握懷中的狐狸,元寶“吱哇”的一聲叫出來,它本來尚在朦朦朧朧的睡著,這時睜開眼來,惺忪地看著兩人。
翹楚看它模樣可愛,將它接過,小狐狸此時倒哪有半分狐性狡猾的樣子,當然,元寶只是只幼狐,不然也未必會被她和上官驚鴻“捉”到,她突然想起一事,微微奇道:“九爺,你怎麼會想到要將元寶放生?”
夏王假裝看著她手上的元寶,眼梢卻暗暗攫著她……若不能光明正大,至少能這樣看著……
“還在你帳裡的時候,我就見你盯著它看了好幾遍,我當時就有種感覺……你想放了它,在你到你丫頭的帳裡去拿狐裘給我的時候,我找了隨行太醫,問他要了兩顆寧神的藥丸,設法讓小九和這狐狸服了。”
“本來,讓婢女給你送信也只是碰碰運氣,若上官驚鴻……”他說著一頓,袖裡的手微微握緊,面上卻淡淡道:“若他在你帳裡過夜,我便自己過來。”
翹楚微微蹙眉,沒有出聲。
夏王心裡突然忐忑起來,怕她不高興,他咬了咬牙,臉上仍淡淡笑道:“也不是非要讓你過來不可,是想讓你親眼看著它離開,讓你求個安心。小九那裡,明兒哭鬧一會想必就罷了。”
翹楚一怔,她什麼都沒說,他卻看穿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