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熙鳳道:“我剛瞧了瞧,就是看著唬人,只傷了表皮,沒傷到裡面,不打緊。
回頭幼娘配些好藥,抹上就能好,不會留下傷疤的。”
說罷,又對堂下一直做垂頭鵪鶉的賈璉道:“二哥,帶二嫂回去吧。好生照顧著,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該收收頑心,照顧照顧家了。”
說來也可憐,賈璉前半輩子最怕的人是賈赦。
賈府以孝治家,尊長真的是可以隨意責罵甚至杖打子嗣。
就算是成了親後,賈璉也沒少被罵。
好不容易熬到賈赦掛掉,賈璉最怕的人,又換成了賈環。
這個更慘……
賈赦打他,還不虞被打死。
可賈環……
這可真是個渾身帶著殺氣的魔王啊。
所以對於賈環的話,賈璉更不敢反駁,忙賠笑道:“三弟放心,如今我極少出去應酬了,每日裡都陪大姐兒好些時候。”
賈環此刻沒心思和他說這些,點點頭,道:“那護著二嫂去吧。”
賈璉更不願多留,趕緊帶著王熙鳳走了。
今日賈政帶著賈寶玉、賈芸、賈荇、賈蘭、賈菌,並賈族內眷李紈、婁氏、尤氏,還有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一起去清虛觀打醮,為貴妃祈福,並不在家。
所以此刻,家裡已經沒甚人了。
賈環看著一時間似乎老了不止十歲的賈母,嘆息了聲,挨著她坐在軟榻上,拉著她蒼老的手道:“老祖宗,您先別惱,也別慌,不是大事。
家族太大,人太多,總難免出些壞了心的。”
賈母辯解道:“二太太今日只是受了些刺激,她心並不壞啊。”
賈環輕笑道:“孫兒又豈是隻為了今日之事?老祖宗怕是不知道吧,二太太早就和外人勾連在一起,暗自謀事了。
雖然孫兒還沒查清楚,她到底所謀何事,但只看她這般鬼祟行徑,就知道並不是什麼好事。
孫兒原本想著放長線釣大魚,順藤摸瓜,抓到背後搗鬼之人。
可孫兒近來心累,沒心思再和他們玩陰謀詭計了。
最重要的是,孫兒怕家裡人有個閃失,那才後悔莫及。
二嫂之事,給孫兒提了個醒……
所以,才借這個機會,將她拿下。
這不是目無尊長,而是提前除害!”
“當……當真?”
賈母驚駭問道。
不過,想想王夫人方才離去時的眼神,一時間,賈母心裡相信了八成。
那不是看家人的眼神,那是看仇寇的眼神。
賈環笑道:“若無十分把握,我也不會如此行事。
老祖宗不必難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平心而論,咱們賈家不曾虧欠她分毫,老祖宗更是每每護著她。
她最重視寶二哥,老祖宗亦視寶二哥為命根子。
她這般和孫兒作對,可孫兒可何曾因此遷怒過寶二哥?
這些,老祖宗當親眼看見。
可她猶不知足!反而變本加厲……
罷了,不說這些了。
孫兒只想告訴老祖宗,沒有她,咱們賈家照樣興旺,而且過的還會更好!
老祖宗不必為一個心不在咱們賈家身上的人,甚至還想謀害咱們賈家的人傷心。
至於宮裡,老祖宗也不必擔心,孫兒保證,一定會護著貴妃和皇子的周全。
那孩子不僅是贏秦的皇子,還是我賈家的外孫,誰敢欺他?”
賈母聞言,心裡鬆快了許多,說實在的,她也早受夠了不識時務的王夫人,只是還有些猶豫,道:“可是,你寶哥哥他……會不會怪你圈了他孃親?